“皇祖母只是現在天寒身子不適罷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康復的。”佟懿兒聽出康熙言語中的焦慮,不禁笑著輕聲安慰給他信心,“遲早有一天會帶她老人家一塊兒來的,您別胡思亂想了。”
“怎麼還沒有到啊——”靖月朦朦朧朧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眼角打了個呵欠,“是不是都出了北京城了?”
佟懿兒想起自己過去從北京市中心坐地鐵去北大隻要不到一個小時的工夫,忽然非常理解女兒的不耐煩。她拿起帕子替靖月擦了擦臉溫柔道,“就要到啦——”
過了約摸半刻鐘的工夫,鑾輿終於停了下來。康熙牽著佟懿兒的手下轎輦,隨行的乳母接過靖月抱在手裡。
“什麼……春……什麼——”靖月看著大紅門上黑底金漆的匾額,自告奮勇地脫口念了出來,可惜她認得的字不多,惹得大夥皆是一陣笑。
“你怎麼認得那個春字的?”康熙轉身捏了捏靖月的臉蛋,覺得這樣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實在是可愛極了。
“春聯上到處都有這個字,所以就記住了。”佟懿兒並沒有刻意教靖月認字,畢竟她還小,如果一天到晚看到一個字就教恐怕會讓她反感。她的這種“散養”模式使得靖月至今並沒有什麼“天賦”顯現出來,就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該有的樣子。
“開頭的那個字是暢,春後頭那個字念園。”康熙腦海中構想了無數次如何向佟懿兒介紹園名的場景,而現在這種是他最意想不到的——康熙從乳母懷中接過靖月,將匾額上的字一個一個念給她聽,“哦……暢春園!”靖月拍拍手沖康熙耳語道,“騎大馬進去好不好?”
“好哇——”康熙一向對靖月言聽計從,二話不說就將靖月扛在肩頭,佟懿兒想攔都攔不住。
佟懿兒跟著這“沒大沒小”的父女倆一道進了宮門。進門只見一條小河蜿蜒而過,環繞著一座端端正正的大殿,檐上以藍底金漆書“九經三事殿”滿漢兩種文字,這就算暢春園的“前朝”了,是康熙今後與大臣們議事的地方。
過大東門循河西上便見沿岸佇立著一座四平八穩的宮室,上書“淵鑒齋”三個鎏金大字,佟懿兒知道康熙有一方非常有名的印章就是以此齋為名的,今日一睹真容,佟懿兒不由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