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與太皇太后一道修身養性,發覺佛法精妙,於是沉浸其中,也是為了有所寄託。”娜木罕深知以自己的出身,康熙註定無法對自己動心——自太宗皇帝以後,他們對蒙古女子就興趣寥寥了,她當初作為蒙古親王孤女進宮,原本就是科爾沁的權宜之計。既來之則安之,她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能夠在佛法中尋求自在固然是好,但是這樣的日子終究是寡淡了些,真的挺替你可惜的。”
印象中的娜木罕原先是青春靚麗的,笑起來就像春日明媚的暖陽,佟懿兒忽然覺得有些悵惘——如果就按照歷史原本的軌跡,讓娜木罕在康熙五十七年才成為有名無實的“宣妃”,她未來的日子該是多麼單調乏味!但娜木罕畢竟不比濟蘭的妹妹,她是太皇太后的近親,不是想嫁給誰就能嫁給誰的。此時此刻的佟懿兒內心燃起了一種愛莫能助的無奈感。
“啟稟娘娘,永壽宮貴妃方才求見,奴婢說您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后請安了,等您回來了一定轉告。”剛踏入承乾門,王嬤嬤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了。今日本不是請安的日子,聽說和卓竟親自登門,佟懿兒想她大概是有什麼要緊事,忙吩咐玉衡親自去迎。
“臣妾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和卓乘著肩輿從永壽宮一路到承乾門下去,攙著宮人的手進承乾宮正殿請安,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和卓妹妹快坐,聽說你有事找我?”佟懿兒一直儘量與和卓保持著表面和諧,她知道和卓一向心高氣傲,眼裡不可能真的把佟懿兒當好姐妹。
“臣妾聽說,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又不大好了?”和卓顯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雙眼睛充滿憂慮神色,“您方才去瞧,沒什麼罷?”
“太皇太后只是有些健忘,惦記皇上和科爾沁的親人罷了!身子倒還硬朗,今兒早膳還吃了不少。”
聽佟懿兒說起科爾沁來,和卓覺得正中下懷,趕忙順水推舟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想兒孫繞膝一家團圓也是人之常情……依臣妾看,不如將淑慧公主接回京城來住吧?”
“我也正有此意,恰好此時淑慧公主應該正向皇上進貢請安的,我預備連夜寫信給皇上建議此事,妹妹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一起聯名。”佟懿兒心想和卓多半是希望藉此機會能讓烏爾袞與二公主的婚事早日塵埃落定,便笑道,“只是讓淑慧公主就這樣回宮,她難免會擔心太皇太后的身體——不如就向皇上建議,趁此機會把烏爾袞的婚事辦了吧,也算是為後宮添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