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了,法喀雖不曾與弟媳有過越軌之舉,但也沒少做過不合規矩的事,就先將他的一等公停了。”佟懿兒知道和卓肯定擔心胞弟的安危,不跟她說清楚,她恐怕是沒辦法安心養病的,“至於阿靈阿……也只不過是嫉妒心重,借著八阿哥的婚禮發作一番,申斥一頓也就完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還得顧著妹妹與八阿哥的顏面。”
“娘娘此話當真?!”法喀停了一等公的消息讓幾乎氣息奄奄的和卓眼底划過一絲神采——無論如何,停了法喀的爵位,阿靈阿也就有了一線希望,只要她能規勸他好好做一番事業,一切皆有可能。
“這都是皇上親口跟我說的,皇上知道妹妹愛惜家族顏面,一定會盡力保全的,妹妹別擔心了。”佟懿兒知道和卓這一輩子都是為遏必隆與塔娜爭氣而活著的,康熙當然也知道。從太皇太后當年把這個女人選入宮中開始,這就是和卓的全部念想。
“姐姐……你讓阿靈阿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現在站在濟蘭面前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妹妹內爾吉——康熙當年聽從佟懿兒的建議放內爾吉回到盛京之後不久,濟蘭便攛掇母親到鈕祜祿府上說媒,將妹妹嫁給阿靈阿做了側室。內爾吉以為自己離開皇宮就能獲得自由,可是她錯了,她的姐姐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皇上已經免了法喀的一等公,這個‘冒險’,難道不值得嗎?”濟蘭坐在前沿炕上修指甲,沖戰戰兢兢的內爾吉邪魅一笑,“我說過了,即使是無中生有的誣告,也足以讓法喀一蹶不振——阿靈阿是貴妃的親弟弟,皇上再生氣,也不會把阿靈阿怎麼樣的。你往後看就是了。”
“我……我也不想當什麼一等公夫人,只求和孩子們平安一生。”內爾吉一向不喜歡爭權奪利,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是濟蘭的妹妹,被姐妹情一點一點地捆綁住,透不過氣來。
“哼哼,平安一生?等到法喀踩在你丈夫頭上作威作福的時候,但願你還能輕輕鬆鬆對我說這四個字。”濟蘭吹了吹指尖的粉末,斜眼對內爾吉語重心長地說道,“咱們這種嫁給天潢貴胄、皇親國戚的,所謂的‘平安一生’,說白了就是不斷地往上爬,這就叫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可是……您也看到了,這一遭折騰把貴妃娘娘氣病了,讓皇上、皇后為難,您是貴妃身邊的人,難道就不為她著想嗎?”內爾吉覺得濟蘭實在有點“忘恩負義”,現在的鈕祜祿氏家族已被濟蘭借內爾吉的手攪成一灘渾水,內爾吉很後悔沒有堅持本心,但後悔也來不及了。
“貴妃的願望,不就是自己的親弟弟能承襲一等公爵位嗎?我這是幫了她一把,我還不告訴她——等她看到結果的時候,她會感激我的。”濟蘭的冷笑讓內爾吉覺得不寒而慄,即使炭盆里火苗正旺,仍讓人覺得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