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何必那麼客氣,你說就是了。”佟懿兒示意胤祥坐下,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法海師傅前兒個向兒臣說起,如今即將外放,所去的又是個極其富庶之地,所以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想請額涅指點,囑咐幾句。”胤祥一字不落地傳遞了師傅的意思,總算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法海兄弟真是高估我了,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啊?”佟懿兒聽胤祥這樣說,不禁搖頭笑嘆,“不過……既然是自家兄弟,那我也就姑且盡一盡姐姐的勸導之責吧。這樣,宮裡頭外戚男子出入不便,過兩天我跟你們汗阿瑪去暢春園,你把你師傅約到蘭藻齋來可好?”
“謹遵額涅吩咐!”任務順利達成,胤祥的臉上終於露出輕鬆的笑容。
“奴才法海恭請皇后娘娘聖安!”這日天朗氣清,午休過後,佟懿兒在蘭藻齋前院接待了與胤祥一道前來請安的佟法海。只見他頭頂紅纓涼帽,身著錦雞補子官服,精神抖擻地向佟懿兒請安致意。
“胤祥,快扶你師傅入座吧!”佟懿兒今日穿了一身品月色暗團鳳紋常服袍子,坐在一張黃花梨藤心肩輿上,指了指身旁兩張繡墩讓他們坐下說話。
“感謝娘娘您百忙之中還能抽出空兒來見奴才,奴才不勝榮幸。”欠了欠身子坐下,佟法海接過宮人遞來的茶水,真心實意向佟懿兒謝道,“若不是因為娘娘當年的栽培,也就沒有奴才的今日了,奴才心中感激不盡!”
“都是一家人,談不上什麼謝不謝的。”佟懿兒讓玉衡捧出一百兩銀子遞與佟法海,溫柔道,“知道你這些年生活拮据,俸祿什麼的都拿去接濟別人了,這一百兩你收著,去江寧這一路上花錢的地方不少,你用得著。”
“娘娘,這……這不合適吧!”見佟懿兒要給自己銀子,佟法海誠惶誠恐,連連推脫,“奴才不能收——”
“你教了胤祥這麼多年,我這個做額涅的還沒替他交過學費呢!”佟懿兒見佟法海這般“迂腐”,不禁一陣好笑,“這呀,也是你應得的!”
“額涅說得對,師傅您就給學生一個面子吧,收下!”胤祥起身將銀子塞到佟法海手裡,堅持道,“一百兩也不算多,我們知道多了您也不會收——只有這一百兩,您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