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有一天,我再也忍受不住,拉著貼身丫頭艷喜一起偷溜了出去。
又來到前門大街,六年過去,街道是越來越繁華了,人也越來越擁擠。不過很多老店依舊存在,尤其是街角的那家小茶鋪,裝潢都沒有變過,一如當年。
因此一經過那兒,我的腦海中就浮現起六年前弘時生日的那天,他一個人孤零零地趴在桌面上看天,滿臉憂鬱的模樣像個小老頭,現在想來便覺違和而不禁發笑。
“主子,您看到什麼好笑的事兒了嗎?艷喜也想知道……”
艷喜突然開口,我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笑得太誇張,連忙打著哈哈說:“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對了,你有沒有想吃和想要的東西啊?我給你買~”
艷喜顯然嚇了一跳,忙擺著手道:“不必了不必了,哪有主子給奴才買東西的道理……”
“又來了!”我不禁扶了扶額,“你自己說說,進府的第一天我是怎麼叮囑你們的?”
“不准自稱奴才,大家都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買東西就有道理了吧。所以,快點說,要吃什麼?咱們難得出來一次,玩要玩盡興,吃也要吃盡興,懂不?”
“那也不……艷喜實在不好意思讓主子破費……”
“怎麼?還怕我沒錢嗎?”我好氣又好笑地說。
“不、不是!艷喜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趕緊說!不然下次就不帶你出來了啊!”
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值活潑好動的年紀,平常在偏僻的別苑裡肯定也無聊得快發霉了,因而這才連連點頭,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後指著不遠處賣糖葫蘆的大爺小聲說道:“我、我想吃那個……”
“想了半天居然只想吃糖葫蘆,也太沒追求了吧?”
我好笑地吐槽道,但一邊還是拽著她的手走到了扛著糖葫蘆架的大爺面前。
“嘿,大爺,請問這糖葫蘆怎麼賣?”我問。
“五文錢一串兒~”大爺用純正的京片子笑答,“姑娘您要來幾串兒?”
“這剩下的我全買了!”其實也就四串,一人兩串剛剛好。
然而話剛落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曾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鄙人也想吃糖葫蘆,姑娘可否給我留一串?”
回頭一看,果然是那個人。
程肅。
剛接手過來的糖葫蘆瞬間滑落在地。
“啊!”一旁的艷喜發出一聲驚呼,我卻只覺自己的眼前一陣模糊。
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便拉起還在對著地上的糖葫蘆嘆惜的艷喜轉身欲走。
大爺卻大聲叫住我:“誒!姑娘!您還沒給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