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過幾秒,我就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接著,車窗也被敲響。
“姑娘,可以開一下窗嗎?有事相詢。”
可不就是那魂牽夢縈的聲音!想不到三年未聞,竟變得滄桑不堪。
只是我哪敢開呢?開了又能說什麼呢?他還會相信我嗎?我又能接受他的新生活嗎……
所以我只能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
敲窗聲卻執著不停,且越來越重,彰顯出對方的焦躁與不耐。
“姑娘,在下並非壞人,只是覺得你像一個故人,想確認一下。”
“姑娘為何不說話?”
“姑娘?”
他的說話聲也越來越大,嘈雜的聲音把平安也吵得醒了過來,平安分明還沒睡夠,不由得煩躁得大哭出來。
窗外的聲音終於停歇。
馬蹄聲也漸行漸遠,見他終於放棄走遠,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抱著平安輕聲安撫他。
可是沒過多久,車廂門猛地被人踢開,嚇得我渾身一震,平安也被嚇得更加大哭不已。
而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我的淚腺也終是忍不住,崩塌開來。
站在門口的弘時似乎愣了一下,繼而幾乎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果然是你,杜婉宜。”
自知逃脫無望,也只好認命,只是以前覺得若與他重逢一定有好多的話要說,現在卻滿腹愁腸如鯁在喉。
加之平安哭鬧不停,我不得不先低頭哄他。
弘時卻在一旁不依不饒地叫道:“下來,我們談談。”
正為難間,錢叔終於回來了,雖然被弘時擋住看不見他,但可以聽到他懷疑而警惕地喝問道:“什麼人!杜姑娘,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一邊回應一邊抱著平安下了車,然後把平安往錢叔手裡一放,“錢叔,拜託你哄哄他,我剛遇見這位老朋友,有點話要說,等下就回來。”
“好嘞,杜姑娘儘管去,我一定會把小少爺哄開心的!”
見平安在錢叔懷裡也沒怎麼抗拒,我這才放心地離開。
弘時生氣的時候走路總是走得很快,我每次都要用跑的才能追上,這次也不例外,他悶頭往前走,我在後面狂追不已,直到到了一條僻靜無人的胡同,他才停下,太久沒運動的我自是累到爆,不禁彎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喘氣。
而抬起頭的那一刻,我竟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只是很快又冷漠如初,他的聲音也冷到沒有半點溫度:“不知道杜姑娘還記不記得這個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