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聲道:「夜間霜涼,你在此待的太久,小心身體染了風寒。」
祝寂雲見來人是師尊,頓時收起警惕,笑嘻嘻地掬起一把清水,雙手一揚,晶亮的水滴紛紛灑落水面,漣漪微面上,她說:「師尊,這裡的泉水是溫的,泡起來不僅不冷,反而還溫暖宜人呢。」
荀訣雪的眼睛幾不可查地再次落在了水面。
銀絲月光傾灑而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漣漪微盪,小徒弟的肌膚瑩白的惑人,正著仰起頭,清如芙蓉的嬌面上笑盈盈,猶如一幅月下水中妖的嬌媚。
思及自己再想什麼,荀訣雪的眼神陡然一滯。
她心裡微沉,可眨眼間拂掃過心中不合時宜的聯想,目光又變得清明起來。
荀訣雪:「縱然如此,夜間也不可久泡。你若喜歡這裡,明天白日裡尋個適合的時間再來也不遲。」
祝寂雲見她負手而立,衣袂飄飄,渾身上下不可凜然,聲音雖起伏不大,可關切意味十足,頓時笑眯了眼:「好的師尊!」
可能是從露面時荀訣雪就在關心她的身體,聲音清淡,目光清明,祝寂雲一時之間也並未多想,而是順著師尊的話遊動起身,去拿自己的換洗衣服。
可她剛站起身,水聲漱漱,浸濕的薄紗緊貼在曼妙玲瓏的身體上,欲露不露,甚至因為夜間風的緣故,還有種楚楚可憐的亟待依偎別人的氣質。
當然,祝寂雲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多像一個水中白蓮花的。
荀訣雪只匆匆掃到一眼,便立刻側身迴避。但她的眼睛何其利,記憶何其好,只一眼,便能將其看的清清楚楚,印在腦海中。
穿好衣服,系好腰帶,祝寂雲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起身應該是被師尊看見了的。
她撥動髮絲的手一頓,後知後覺有一絲尷尬。
雖然剛剛的樣子和曾經在現代時海邊的比基尼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可眼下環境不一樣,她剛剛那樣,等同於在師尊面前裸露了。
縱然師尊是個女子,還是長輩,但因為祝寂雲喜歡女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波瀾的。
不過等她看見師尊表情沉靜,眸光一如以往的清明,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她迅速地把那些不值當的波瀾尷尬拋之腦後,撿起草堆上的衣服,走到師尊面前,好奇地問:「師尊可是有什麼心事?」
讓一個作息規律的人三更半夜不打坐休息,反而一個人走到悠遠偏僻的地方,怎麼看也不像是單純散步賞月。
荀訣雪看她一眼:「並無。」
祝寂雲在她看不見的角落飛快地撇了一下嘴。
不過師尊不說,那作為師尊的好徒弟,是不該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因此祝寂雲迅速換了一個話題,「師尊,我還記得初見你時,你還沒有現在這樣消瘦,可外門大比前,我每次一見師尊,都覺得師尊的臉色要比上一次要蒼白些。我知曉師尊操心的都是天下蒼生大事,可身為您的徒弟,我雖無大才,也想幫您分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