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祝寂雲不故意稱呼「母親」,眼眸含著溫柔的笑,講話時注視著她說著溫柔甜蜜的話時候,最能蠱惑人心。
荀訣雪凝視著她出色的容貌,有一瞬間的晃神。
她有一瞬間忘記了她們之間的身份。
在這些天沒有見到祝寂雲的時候,她經常反省,自己當時為何沒有堅持下來,為何要受祝寂雲的蠱惑。
大約是荷花池邊第一次見面時,祝寂雲的身姿氣質太有欺騙性。
大約是祝寂雲常年行走在外,極善言辭,最會動搖人心。
大約是她自己心智太不堅定,兩相對比,同樣都是不願,她輕易地就掉進了祝寂云為她勾設的選擇陷阱里。
種種種種,構成了今日的果。
晃神不過一瞬間,荀訣雪垂目,好似看透了她輕佻溫柔下的薄情,聲音冷淡:「欲之一字可以解釋的事情,何必提情。」
祝寂雲眉峰微動,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沒想到荀訣雪還挺敏銳。
竟然沒有被蠱惑到,到現在還堅定的認為她是薄情自私之人。
祝寂雲原本以為荀訣雪不過是一個農家孤女,見識有限。而她容貌不俗,雖然一開始和她深入接觸的方式確實不雅了點,但是相比老東西,明顯還是她招人喜歡嘛。
何況她一直很溫柔的,就算這些日子忙,也沒有忘記經常派人來噓寒問暖。
怎麼著也能讓她口是心非的硬心腸軟化幾分。
但竟然沒有,她還是那麼清醒。
其實荀訣雪也沒有講錯。
她對她確實是見色起意,覺得這副長得十分合她心意的美人面真的讓那老東西得逞了,也太便宜她了。
要說這情嘛,這些日子也是動了幾分的。
但祝寂雲自評,太少。
就像荀訣雪對自己一樣,太少。
肆無忌憚沒有任何感情枷鎖的祝寂雲並不反駁,勾唇笑:「我可不是隨便的人哦,就算是提起欲,那也得先有情,長這麼大,頭一次讓我這麼肆意妄為的,還只有一個人。」
她眼睛盯著荀訣雪說,明晃晃地在說只有你一個。
唯一一個的人,怎麼不說是特殊呢?
即使是淺薄的情意,那也是旁人沒有的。
從無到有,向來是比從一到二困難。
見荀訣雪不說話,祝寂雲也不說話。但在荀訣雪準備開口時,她又忽然啟唇攔腰截斷:「口是心非這個習慣並不好,否則糾結痛苦的是你自己。」
她一眼就看出荀訣雪又想說些什麼狗屁倒灶的嘴硬話。
祝寂雲不愛聽。
不慣著她。
有感覺為什麼還要藏著掖著?
那不傷人傷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