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葛正修暴打龚家,一直冷眼看着的傅居言也发现了他们,连忙绕过葛正书和龚家人走过去,和里正葛立轩一一打了招呼,这才看向宫云岚三人,安夫子、云岚兄,你们怎么来了,这位是?
宫云岚眨眼,露出诧异的表情来,你不认得这位大人?那怎么?
那男子向傅居言点点头,季舒,奉东家之命,来讨花茶。
傅居言怔住,显然是没想到。此人仪表堂堂风度不凡,年纪约莫双十,观其衣着气度,倒像是兵统侍长之流,说出的话也是简洁有力,不容置喙。
倒是我忘了,日前曾言邀约两位掌柜来品花茶,却没想昨日两位亲自来做客都没能兑现承诺,大人亲来,是我招待不周,还请屋内稍等片刻。
他心中急转,到没想那位东家如此开门见山,竟派了人亲来,这是承认他的实力了吗?
只是,夫子和大人相识?
安寻慎难掩对他的欣赏,今日季大人来寻你,路中偶遇,也就一起来了。季大人乃京中名门,少有人不识。
那季舒颔首,安大人过江,季舒不过虾兵小卒,哪能和日月争辉。
此言差矣,寻慎已辞官多载,这声大人,季大人还是不要折煞我了。
季舒没再说话,束手而立,冷清之感顿生,傅小哥先忙,季舒在此等候。这是不愿意进去房内了。
傅居言也不勉强。
里正早在几人谈话的时候就带着葛立轩避了开,从村民口中探听到此事首尾,气得面红耳赤,葛正书,你还有什么话说?族里体谅你上次受了惩罚,不便再罚你,这些天你闭门思过,就思出来了这么个道理?陷人无义、诋毁讦害,我看你这书都白读了!
里正心烦,扫一眼看热闹的人群,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整日无事,游手好闲!
村里人探头探脑,最终还是陆陆续续散了干净。
人群一空,安寻慎这才看了葛正书一眼,明明毫无情绪,葛正书却知道,自己的前途,彻底毁了。
龚家人也慌了阵脚,虽然不识安寻慎和季舒,但看那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听说,傅居言在县上很是结识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人物
龚家人想到这些,浑身的血都凉了。
葛正修一心抓着葛老爹不放,想要龚家将玉佩交出来,傅居言有没有听到那些话他不知道,但他非常在意。
见龚老爹一副防备模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大步向前制住龚老爹,搜遍他全身,果然找出了一枚青色玉佩。
古朴双剑清晰凹刻于玉佩两边,兰花座底,上托镂空刻字,昭。
他这才走向傅居言,不顾葛老爹的大喊大叫,居言,拿着。
傅居言一看,竟然是真的?我,爹娘从来没提过,我还以为龚家使诈罢了。
他对记忆中的那对父母印象深刻,那是一对淳朴善良的农家父母,在战乱流离中若没有他们的不离不弃,原主早已命丧黄泉。
没想到,这样能为原主付出一切的人,居然不是原主亲生爹娘。
他抬手将玉佩放在阳光下,骤然觉得异样,这材质,似乎并不是玉?
这?!一阵风扫过,手中已空空如也。
季舒淡漠的脸上爬满了激动,拿着玉佩的手都在抖,他狠狠吸了口气,沉声问道:谁?
什么?
谁的?准确说,是谁盗的?!
此乃东陵先皇后心爱之物!
轰
所有人脑子都炸开了。
季舒眼神冰冷,冷冷扫过葛正书、龚家人,可疑人等,统统带走!
不知从哪里飞身而出几个同样的黑衣人,动作迅速地将葛正书和龚家人手脚缚住,季舒执起一手,果断挥下,带到华曲县衙,交我亲审!走!
一系列的事故莫说葛正书龚家,就连傅居言他们也懵了。
追着王大石葛飞两人而来的葛家人听闻此话,颓然倒地。
葛老太哭喊:大人?!我家书哥儿是犯了什么错?如何要被看押进牢?这都是那傅居言一家的错!!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季舒眼刀刮过去,和嫌疑者有关的,都带走!
葛家人顿时吓个半死,哭天抢地求饶却被黑衣人封了口舌,一并带走。
傅居言道:大人
季舒冷道:傅小哥儿,事关重大,望你莫要多嘴!
靠,拽毛啊!
居言!葛正书连忙将他抱住,放到一边,此事莫管,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你来。
他将傅居言扯到角落,居言,你好好想想,你爹娘生前,有没有跟你提到过这枚玉佩?
傅居言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回想半晌,摇摇头,没有。正修哥你别担心,我从没听过什么玉佩的事,我爹娘待我极好,这事儿八成是龚家瞎说的,至于那玉佩,哼,龚家人手脚不干净,谁知道他们碰了什么脏东西?
葛正修却不能放下心来,他心中隐隐恐慌,那龚老爹看着不像在说假话,但若玉佩是居言亲生爹娘所有,他们又从何而来?
先皇后薨,其物皆要陪葬,如今却现世,如何不让世人震惊?又有谁有那样的本事从皇家陵墓里带出来?希望是那位季大人弄错了。
安寻慎也神色凝重,等季舒带人走了,才问傅居言:那些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傅居言老老实实答:正修哥与葛正书为同父异母兄弟,龚家是我表叔家,平日并无来往。
安寻慎点点头,放心吧,葛家人只是走个流程,不会有事。至于龚家,若情况属实,少不了一番磋磨,你与龚家亲缘不近,无碍。
傅居言感激不尽,先皇后之物流落人间,看上去又与他关系千丝万缕,岂是这样简单能解的?安寻慎能说出这句话,实属难能可贵。
夫子大义,居言铭感在心。只今日事与愿违,恐不能招待两位。他从怀中掏出两罐花茶,花茶用纸质筒罐盛装,上面没有字画图标,不会引人怀疑,君子配茶,聊表歉意,安夫子,云岚兄,居言在此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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