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辭不解地歪過頭。
「我跟著秦泰山也不過只是利用他為求自保,我一直都知道,他們看不起我的手段,他們的眼神里赤裸裸的寫著,從骨子裡就覺得我是個骯髒的人,我不過只是秦少爺消遣的玩物,本來就沒人在意我的死活的……」
「可是你看我的眼神里卻沒有那種鄙夷,姐姐只是有點好奇,你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
童瀾那雙妖艷的桃花眼眨了又眨,程辭卻從她戲謔的眼神中讀出了一抹悲哀。
程辭擰開水瓶灌了兩口水,斂眸道:「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當時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吧,童瀾姐姐你不用把我說的這麼大義凜然,我也是人,我也自私,如果在威脅到我生命的情況下,我也會為了自保放棄你的。」
童瀾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我感覺你不會。」
程辭無奈嘆息。
「別嘆氣啊,我聽他們說過一個形容詞,怎麼說的來著~」童瀾想了想,一拍手道,「你的眼底透露著清澈的愚蠢,姐姐就是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
程辭:「……姐姐,我覺得這不是個好詞兒。」
童瀾笑道:「別僵著臉啊,你要把目光放在清澈上,別放在愚蠢上。」
程辭舉著手伸了個懶腰,無奈道:「姐姐你啊,別對我有這麼厚的濾鏡啊,非這樣說的話,主人才是那個慈善的人,如果沒有他,我們全部都得死在B區里。」
童瀾渾身一顫。
程辭沒發覺她的異常,往旁邊的空地上瞥了兩眼,嘴角一抿:「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童瀾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寫滿了掙扎,最後她終於伸出纖纖玉手抓住了程辭的衣服。
童瀾的手抓的他有些緊,程辭困惑的低下頭,可那一瞬間,他卻驚愕的抿了抿唇。
童瀾的眼睛裡再沒了笑意,而是恐懼,深不見底的恐懼。
「童瀾姐,你……」
童瀾哽著聲音道:「小程弟弟,別太相信顧希琛,給自己留點後路,他或許,根本不是你眼裡看到的那樣。」
程辭心臟忽然一陣刺痛。
他乾笑了聲,「童瀾姐,你說什麼呢?主人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童瀾忽然有些激動,「你不知道,他根本不是個好人!」
程辭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他有點不爽了,無論多尊重童瀾,他都見不得別人詆毀主人,無論是誰都一樣。
他伸手拉開了童瀾的手,臉上掛著笑意,卻有些滲人,「童瀾姐,我說了,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
童瀾腦海中顧希琛那沾滿了鮮血發臉總是反反覆覆出現在眼前,她用發白的指尖捏著拳頭,「我親眼所見,是他把秦泰山……」
「你們在聊什麼呢?」
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耳邊忽然傳來戲謔的笑聲。
童瀾臉色一變,僵硬地轉過了頭,然後她猛的抖了抖身體,顧希琛帶笑的臉倒映在她的瞳孔里,她嚇得呼吸都屏住了,她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眼底只剩下掩蓋不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