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無恙。」
又撞見太子欺負人,這可真是為難。他到底是管還是不管?總這麼縱容下去似乎不太好?
卻見太子迅速從外間進來,一臉擔憂地上下打量父親。
畫面漸漸和夢境重合,那是他某次偶感風寒,只比床榻高一點的小扶蘇扒在床邊緊盯著父親,包子臉上寫滿了緊張。
秦王政頓時心軟了:
「你不要為難夏太醫了,寡人只是多睡了一會兒。叫太子擔心了,是阿父的錯。」
教育兒子以後有的是時間,當務之急是先安撫憂思過度的愛子。
扶蘇這才肯放夏無且離開。
秦王政下床穿衣,侍者捧上外袍正要替王上穿戴上,被太子截胡了。扶蘇親自為父親更衣,還要接著侍奉父親洗漱。
秦王政捉住他的手腕讓他休息一會,自己接過帕子淨面,又問道:
「船到何處了?離壽春還有多遠?」
扶蘇答:
「還有一個時辰就抵達壽春了。」
也不怪扶蘇擔憂,父親方才怎麼都叫不醒,而船隊抵達壽春之後就會有太守前來拜見王上。
讓地方官看見君王疑似身體有恙,會造成很多不利影響。巡遊本就是秦王以自身來威懾六國餘孽,健康的秦王才能威懾眾人,生病的秦王只會叫反賊覺得有機可乘。
壽春畢竟是楚國原本的都城,很難確保這裡的人中有多少是懷有反心的賊子。倘若父親當真許久都醒不過來,扶蘇就得吩咐船隊暫且停船,先拖延一陣了。
秦王政牽著太子去外間坐下:
「早膳你可用過了?」
扶蘇沒有回答。
秦王就知道他肯定沒吃,不由無奈:
「便是阿父當真生病,你也該好好用膳。不照顧好自己,如何能為阿父侍疾?」
這都快到午膳的點了,太子連早膳都沒吃。若是餓出了毛病,回頭又要喝苦藥了。
扶蘇乖乖認錯:
「以後不會了,我吃了些糕點的。」
雖然是被侍者聲淚俱下地勸著吃的,說是太子什麼都不吃的話,王上醒後肯定要降罪於他們。
扶蘇想著自己身邊的侍者都是用慣了的,若是被責罰,他們去養病時自己身邊就要換一批人臨時頂上。這樣確實不太方便,這才吃了點東西。
但扶蘇實在沒有胃口,只吃了一點點。這會兒侍者奉上了午膳,他就感覺到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