鈔票被灑的床上到處都是,還全都是紅色整票,還夾雜著好幾個紅包,每個紅包鼓鼓囊囊的。
「你的錢就這麼放著?」季真說。
「我還沒成年,辦不了卡,」曲悅收拾著鈔票,「只能這麼放。」
這些錢都是這些年的壓歲錢和零花錢,曲悅不愛亂買,零食也不怎麼吃,錢全都攢了下來,她和季真每人數了兩遍,居然有小二十萬。
曲悅也沒想到能有這麼多,來曲家八年,她攢了這麼多錢。
她拿了幾萬塊塞進自己書包里,等著周一去學校給季真報名,剩下的錢繼續收在粉色白雪公主書包,放到衣櫃裡。
「安全嗎。」季真問。
「安全,我這麼放了好多年了。」曲悅關上櫃門,對她笑笑,「咱倆還挺像的,你把寶貝吉他放衣櫃裡,我也把錢放衣櫃裡。」
季真看著她,張張嘴想說什麼,曲悅發現她的欲言又止,笑道,「怎麼了呀。」
「你要不要…也學個什麼?」季真說。
「我學什麼?」曲悅不解。
「比如,畫畫。」
「嗯?」曲悅一愣。
季真轉身走到書桌前,拿起曲悅的草稿本,她說,「你這畫的,是藝術大樓吧。」
「嗯,」曲悅也走過去,「我連三分之一都沒畫完呢,你就認出來啦。」
「因為你畫的很好,」季真說,「你有畫畫天賦的,曲悅。」
「我…」曲悅看著自己的畫,被說有天賦是挺高興的,但又覺得受之有愧,她撓了撓腦袋,「瞎畫的。」
「所以就去學,而且,對你高考也有幫助?」
「真的嗎?」提起這個曲悅來了興趣。
季真點頭,「藝術院校的文化分沒有那麼高,只要將來你美院校招通過了,文化課再努力一把,你就能考上的。」
從來沒有任何想法的曲悅著實被這一點吸引住了,曲悅確實從小就愛畫畫,但歸根結底就是畫著玩兒,除了媽媽知道,後來就沒有人知道了,如今就是天天和她在一塊兒的季真知道。
她也沒想過要把「畫著玩兒」這件事拿出來變成「認真畫。」
認真是需要精力和期待的,就像熱愛擊劍的曲茂文,他花時間投入在了擊劍上,家人對他也有了期待,但好在曲茂文爭氣,初中的時候拿下了省少年組擊劍冠軍,後來又連續獲得幾次大獎。
還有三分鐘熱度的曲思文,四五歲的時候喜歡鋼琴,程莉給她買了鋼琴,請了鋼琴老師,結果沒半年曲思文就不喜歡了,後來又愛上了騎馬,老爸便經常帶她去馬場,似乎還給她買了一匹小馬,但這一兩年曲思文又很少去馬場了,好像又喜歡上了別的。
她不是曲茂文,有著對事物的忠誠熱愛,也不是曲思文,可以任意喜歡和不去喜歡,她的人生也沒有人給她意見或指導,曲悅便也不敢去想一條別的路,她只好按部就班走著。
不過季真給了她意見,還是關於她人生未來走向的一個大意見,這讓曲悅第一次認真思考著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