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120馬上會到,」文宛然說,「可是我一個人害怕…爸媽不在以後這是昭昭第一次出事,我害怕,季真。」
「我馬上過去陪你!哪個醫院你發消息給我。」
她用最快的時間洗漱換衣服,打開房門時又返回,拉開桌子抽屜拿上錢包,走出房間看了眼隔壁,現在還早,才剛過七點,曲悅應該沒醒,她還是不喊曲悅了,省的曲悅又說了什麼讓人心情不好的話,國慶假期那次已經讓季真很煩了。
季真到醫院時文宛然等在急診室的手術室前,她坐在長椅上,低著頭,側面碎發垂落擋住她半張臉,她穿著鵝黃色套裝睡衣,右邊胸口一個上一個白色小兔子,兔子是立體的,此刻兔子就像她本人一樣,也耷拉著腦袋。
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文宛然,從知道文宛然家裡發生變故後她第一次接觸文宛然時,文宛然表現的就很禮貌,表面上看不出來她剛剛遭受過打擊,但季真知道,她一直在隱藏悲傷,然而此刻她才真的看見悲傷的文宛然。
她太了解文宛然此刻的內心了。
季真坐到她身邊,抬起胳膊輕輕拍了拍文宛然的後背,「昭昭會沒事的。」
文宛然抬起頭,眼圈和鼻子通紅,很明顯剛剛哭過,這下子被季真一安慰,她鼻尖再次發酸,想說話但是喉嚨很堵,怕自己張嘴會哭出來,她只好點點頭。
「想哭就哭,」季真看出她的情緒,撫摸著她後背,「沒關係的。」
人的情緒是一件很奇怪的東西,沒人安慰可能會堅持住,一旦有人安慰有人陪著,情緒就會不受控制,文宛然低頭哭了出來,很小聲,怕打擾到別人。
哭聲細小隱忍,季真聽著心裡揪著難受,她牽起文宛然,進了廁所,推開隔間門拉著文宛然進去,關上了門,說,「哭吧,不要壓著哭。」
文宛然無法再隱忍,聲音大了起來,季真猶豫了片刻,張開胳膊抱住了她。
摸著文宛然的後腦勺,靜靜陪著她。
不知道哭了多久,文宛然抬起頭,季真恰時遞給她一包紙巾,她抬眼,「謝謝。」
「哭出來是不是好多了。」季真說。
「嗯。」文宛然擦了擦臉,「好多了,真的謝謝你,爸媽走後我都沒敢這麼哭過,怕昭昭聽見他會跟著哭。」
「以後我會在的,」季真看著她,「我會一直陪著你。」
文宛然愣住了,她抬起眼皮,她眼睛不大,單眼皮,眼圈發紅因為哭過還有些腫,這樣的眼睛真的算不上好看,季真卻也看的愣了。
兩人在廁所隔間裡互相看著,季真喉嚨滑動,她轉過身打開門,「那個…去看看昭昭吧。」
「好。」文宛然輕咳一聲,緩解內心奇怪的感覺。
曲悅推開季真的房門,果然沒看見人,她在陽台喊了半天季真都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