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真在給文宛然哼歌,沒有唱,只是在哼,聲音不大,確保不會吵到別的病人。
文宛然一隻手緊緊抓著季真的手。
哼歌、安撫、陪伴。
多麼浪漫。
此刻她應該悄悄走開,把空間讓給她們,在曲家的時候她就是這樣的,不管自己內心有多麼渴望,看見他們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時,曲悅不會去介入,她深刻知道自己的存在會給別人帶來什麼。
她要乖,要聽話、要懂事,不給他們添麻煩,這是她答應了媽媽的,她永遠不會食言。
可是憑什麼,她要把季真讓出去,明明是她先認識的季真,是她先喜歡的季真。
憑什麼現在她卻成了一個多餘的存在。
她不走,她要自己去爭奪她想要的。
曲悅突然想起了鄒金玉的話。
『看事情要看到事情的本質與結果,不要看它的表面,參透了本質,你就有應對方法了。』
事情本質就是,季真很在乎文宛然,那麼,她就可以利用這份在乎。
「文宛然,」曲悅走到文宛然面前,說,「文昭的手術費,我出。」
閉著眼睛抽噎的文宛然猛地睜開眼睛。
五月份的夜晚比白天要涼快很多,住院部有二十多層,站在天台上可以看見新雲市的夜景。
曲悅站在天台邊緣,有些新奇,細細算來,她來新雲市十一年了,還是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兒看新雲的夜景。
閃爍著紅色、黃色、白色的車尾燈、像是星星一樣亮著的高樓,儘管很晚了,還是有很多人奔波於路上。
她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曲悅回頭。
文宛然抓著她胳膊,說,「所以你有什麼要求?」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曲悅感受到她的緊張。
曲悅不得不感嘆,文宛然真的很聰明,在病房裡她不過說了句,換個地方細聊,文宛然就已經猜到了她是有要求的。
她笑著看著季真,自己也沒想到她的這些話是在這種場合說出來的,「我喜歡季真。」
很緊張,曲悅緊張的已經無法去辨別季真的反應是什麼了。
季真好像很淡定,又或者是被她這句話嚇的不知道要怎麼表現了,總之季真什麼反應也沒有。
文宛然抓著曲悅胳膊的手不自覺用了力,「你喜歡季真…」
「是,」曲悅轉過頭看向夜景,大腦有些空白,「我是個喜歡女生的同性戀,我喜歡季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的,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