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頌輕輕的應了,勾著唇笑盈盈的開口:“奴才們心裡有數,也就在自己宮裡如此,待出門該如何就如何,斷不會給嬪主子丟人。”
嗔她一眼,顧夏到底沒多說什麼。
沈香雨細緻的替她梳著頭髮,含笑道:“嬪主子心中有主張,奴才就不多言。”見顧夏從西洋鏡中望著她,顯然是等著她說下去,這才又緩緩開口:“這侍寢是天大的喜事,卻也是一切的開端,如何讓萬歲爺惦念著您,這其中的文章大了。”
“依嬤嬤所見,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走。”
顧夏依舊望著西洋鏡,這時候的鏡子不比後世,雖然比銅鏡清晰許多,可比起後世的鏡子,尚有些不足。
可也能清晰的看到裡頭的女子是如何貌美,在日復一日的綠霧氤氳中,五官越加的精緻,皮膚白皙細嫩有光澤,就這一條,是她原來如何都達不到的。
不說其他的事情,就得到這樣的容貌,也不負她穿越走這一遭。
沈香雨在這一剎那,心中轉了許多念頭,最後穩穩的戴上六鳳銜珠點翠鈿子,這才鄭重的跪地叩頭,沉聲道:“奴才不才,願替主子分憂解難。”
她在宮中三十年,從總角年少到垂垂老矣,見過的事,身後的人脈,年幼人萬萬比不得,原本她也不願意伺候這嬌花一般的嬪主子,可她在宮中這許多年,從不曾有人這般美麗。
舉動容止,姿才秀異,當雅重之。
這般出眾的品貌,絕非池中物。
這會子清閒,顧夏邊用膳,邊聽著沈嬤嬤嘮叨,聽她細講宮中事宜,方方面面的,都能說到她心坎上。
一會兒的功夫,主僕倆相視一笑,關係倒是親近許多。
同來的幾個嬤嬤,除了沈香雨殺出重圍,在主子跟前混上臉面,其他幾個尚在觀望,顧夏也不急,心甘情願靠上來,才能放心的用,若是她求上去,倒被奴才拿住,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看向沈嬤嬤的眼神,愈加滿意,柔聲道:“聽說你喜添金孫,本宮便也沾點喜氣。”說著回眸對香頌囑咐:“去將妝奩下頭擺的金鎖拿來,給沈嬤嬤添箱。”
沈嬤嬤正要道謝,就聽外頭的傳唱聲響起,顧夏聽到他的名號,便有些羞澀,昨夜坦陳相見,這會子想起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從尾椎骨便竄出一股酥麻。
康熙撩開晶簾,就見她低垂著小腦袋瓜,別開臉看著裡屋,淺碧色的團扇搭在臉上,瞧不大清楚神色。
“嘰嘰嘰~”
紫貂吃玩罷,想起被它冷落的主人,從門外跟一跟風似的竄進來。
行至一半,看到康熙衣擺上的水雲紋,頓時忘掉自己的目的,好奇的撥弄著。
康熙提著它脖頸上的軟皮,跟顧夏邀功:“下頭進獻上來,想著你喜愛這些小玩意兒,朕便收下,合著信一道送來,可還喜歡?”
聽到這話,她便顧不得彆扭,擰著眉尖回眸,疑惑:“信?”
她不曾收到。
康熙一時卻忘了回應,怔怔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