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聽她囉嗦,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也是奇人一個。
靈秀擦乾淨眼淚,回到內室躺在腳榻上,想著眯一會兒,馬上就要天亮了,主子還等著她伺候,她一個人難免力有不逮,還是養足精神才不出差錯。
第二天一大早,宮內就熱鬧開了。
出現常氏那樣的事,誰也睡不安穩,鍋從天上降也不是一回兩回,都得好生仔細的戒備著。
顧夏起的也早,剛收拾停當的功夫,就有乾清宮的小太監來叩門,接著是梁九功帶笑的請安聲。
看著他手中明黃的聖旨,她心中一突,有些甜蜜有些酸。
“嬪瓜爾佳氏,端淑旒秀……特賜封號熙……”
梁九功的聲音有些尖利,在高聲唱禮的時候,便有些不辨男女。
可在景仁宮眾人聽來,如同天籟之音,好聽極了。
熙。
不說這個字所代表的特殊含義,只她作為康熙朝唯一一個有封號的嬪妃,這便是無限的榮光。
顧夏一時如墜夢中,機械的朝著乾清宮方向叩頭謝恩,半晌才露出溫軟的笑意。
含笑道:“梁總管辛苦了,請去偏殿吃茶。”
梁九功跟在康熙身前身後,對他的心思比他自己了解還深,對待其他妃嬪,萬歲爺向來淡淡的,喜怒不形於色,哪有甜蜜類芳心,怒時輾轉難眠。
因此見顧夏客氣,一點都不敢怠慢,也客客氣氣的。
給他一個大紅封,香頌親自送他出去,待轉過二門,兩人停步。
“梁總管,今兒是嬪主的好日子,這晚膳該怎麼安排?”不好問晚間侍寢,只好迂迴著問侍膳的事。
梁九功人精似的,她不過停步,便知道她的意思,只嬪主沒想著問,她一個宮女,到底僭越,因此推脫道:“萬歲爺的心思,誰也不敢猜。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且侯著便是。”
送走梁九功,香頌便有些愁,心思滿腹的回去了。
想到那張淚水漣漣的瑩白小臉,香頌咬唇,轉身出了景仁宮。
海寧瞧著她的動靜,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跟福壽對視一眼,沖他使了個顏色,福壽便會意,小心的跟在香頌後頭。
顧夏放好聖旨,心中激動非常,這東西要是保存個幾百年,就是古董,價值連城那種。
至於後頭的搭頭,一水的碧羅錦繡、珍寶琥珀,便有些不大重要。
“這緋色、海棠色、絳紫色、淺碧、水綠、黛紫、煙綠,都給鈕妃姐姐送一匹去,瞧著重樣的,也送過去,緊著姐姐自己選。”顧夏點了點堆成一團的布匹,就有些愁。
這玩意兒放不了多久,又價值不菲,奴才們也上不了身,白放著實在可惜。
“挑幾匹顏色鮮嫩的備著,等妹妹進宮,盡數賞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