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起身,問他:「你要什麼?」
霍然睡夠了,血也一直輸著,現在精神好了不少,然後才留意到自己還一直穿著全都是血的褲子。
夏天炎熱,血沾在身子,就這半天的時間他就感覺到了一股惡臭,還黏乎乎的貼著他的身,特別的噁心。
他受不了,所以醒來的看到女孩還在睡就打算自己擦一擦,但他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把她吵醒了。
他抬頭,漫不輕心道:「我想擦個身子把褲子換了,剛才娘有沒有帶褲子來?」
霍家的人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把霍然住院用的衣服毛巾都帶了過來,陳安安剛才看著他一直暈睡,所以也忘了這事,「帶了,你不要亂動,我拿褲子給你。」
她轉身從袋子裡找了條中褲,走過去遞給他,「會自己擦嗎?」
霍然微眯著眼,看著她,反問:「你是我媳婦你不幫我擦?」
腹部剛才醫生縫合的時候隨便擦過了,他能感覺到後背也沾了很多血,她不擦難道他自己能擦?
陳安安抿唇不動身,霍然做的這份工作整天都在跟土打交道,所以他經常一天洗好幾次澡,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晚上恨不得呆在洗澡房裡半小時以上,現在他全身都是血,估計受不了的。
擦身是一項非常親密的事,她想拒絕可好像也不能拒絕,因為他們兩個現在是夫妻,就算沒有夫妻之實像這種事也只能她出手。
思慮了一會,陳安安覺得看在存摺的份上,她還是擦了吧,「好,我幫你擦。」
話落,霍然眉宇舒展,「用冷水就好。」
陳安安去關了門,然後直接將水壺裡的水倒了出來,將毛巾擰乾,「用熱水比較好,怕意外感染傷口。」
霍然沒意見,慢慢坐直著身等著她。
男人的上衣早就被霍家的人帶了回去,他眉宇上方也受了傷,紗布圍著頭纏了一圈,陳安安不敢大動作,用毛巾避開了傷口給她擦了兩邊的眉眼。
擦到傷口附近的時候,男人略微皺眉,抬眸看著她。
女孩神色認真,一隻手搭在他後頸撐著他不讓他動身,另一隻手帶著毛巾地划過他的眉眼,動作輕柔細緻,像是在擦拭一件珍寶。
她的身子靠得很近了,那呼吸緩緩灑了過來,他感覺後耳有點熱,霍然很想兩人一直這麼靠近著,所以一動不動地坐在病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種待遇。
陳安安給男人擦了鼻子,鼻子上有劃痕,也不敢太用力,她輕垂著眼,覺得他現在一動不動的樣子有點像任人擺布的木偶,「身子幹嘛這麼僵?我不小心碰到你了?」
「沒有。」霍然提著氣道,他心神微漾,但卻不敢繃著身子,生怕一會扯到了傷口,「只是不敢動,怕你碰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