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不,顾喻,任北左手拿着勺身子往外探,一双眼睛很亮,糖醋排骨怎么样?特别甜特别好吃。
顾喻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要睡不睡的鼻音很重,看着任北嗯了一声。
等任北哼着调把身子收回去的时候顾喻啧了一声,任北爱吃甜的,爱吃肉,爱吃茄子爱吃蒜真巧啊,大部分他都不爱吃。
亏得任北手艺好,不然以他本人作死的速度转学第二天就得被顾喻给手动开除了。
顾喻用食指和拇指在狗头上捏来捏去,一条腿屈起来另一条腿垂到地上彻底地躺在了沙发上。累了。
自从认识了任北,他的生活还真是紧张刺激了不少。上次是满学校找人,这次是花园椅子上捡尸,下回这小傻逼指不定又给他找什么事。
干啥啥不行,作死第一名。
一个小时后。
同桌,顾喻?吃饭了。
顾喻抓住在他肩膀上作祟的手,懒散地翻了个身,嗓音发哑,威胁性十足:别动。
但任北是谁,作死小分队大队长,当即伸出罪恶的双手拍了拍顾喻的胳膊,声音里带着还没撤下去的兴奋:同桌,吃饭了,吃完洗漱再睡。
顾喻坚持我不睁眼我就还在梦里,十分烦躁地把任北的两只手都抓住,不讲理地说:先睡。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任北拿出杀手锏,我做了糖醋排骨、锡纸烤鱼、油焖大虾
顾喻在食物的召唤下艰难地半睁开眼睛,微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捏着任北的手指,困倦的嗓音低沉发哑:什么虾?
任北咽了咽口水,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顾喻的卫衣领口露出的大片锁骨,又飞快移开目光,看向灯泡,目光游移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饥渴:就油焖大虾,挺好吃的。
顾喻哦了一声,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凌乱的头发散到额前遮挡住眉毛,他今天没戴眼镜,脸被发型衬得莫名任性了起来。
任北看呆了。
顾喻深吸口气站了起来,边往浴室走边问:我睡了多久?
没人回答。
站住脚步,顾喻回头又问了一遍:我睡了多久?
任北大梦初醒似的,红着耳尖:啊?
顾喻懒洋洋地:傻逼么你。
任北被骂得一激灵心虚地撇开头:他不是他没有。
餐桌上,顾喻的表情有点微妙。
它上桌子?
任北左手拿着崩崩的专属大饭盆右手拿着勺,盛也不是不盛也不是。斟酌半天开始捏着手指胡言乱语:它馋,我喂它两块肉和狗粮一起吃。
顾喻瞥了这一大一小一眼,眼神威胁:我问你,它坐我旁边吃?
任北瞬间福至心灵,一把把失宠的崩崩抱下椅子放到客厅,转身洗手上桌子,端坐下来给顾喻夹了只大虾,自以为天衣无缝地撒谎:不,它调皮,它在狗窝吃。
崩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它不是一直坐在椅子上吃饭的吗汪汪汪!
顾喻也不急着拆穿,慢悠悠地戳了戳碗里的虾。任北跟被菩萨点化了似的瞬间懂了,一筷子把虾夹到空碗里,颠颠颠跑到厨房拿了一次性手套开始任劳任怨地给顾地主剥虾。
顾地主十分满意,十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任农民的剥虾服务。
任北边剥边酝酿,在第四次把虾放到顾喻碗里的时候终于酝酿好了。
那个同桌,不,顾喻
顾喻吃得惬意:闭嘴。
任北:他还没说呢
顾喻斜了任北一眼:再叫错,滚出去睡狗窝。
任北咽了咽唾沫,点了点头。他就是记不住,欠揍。
顾喻,今天,谢谢你,任北不擅长说这个,但对方是顾喻,他好像又不是那么难为情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
冻死了,顾喻一脸嘲弄,手指撑着下巴,微微歪头打量着任北,匪夷所思地啧了一声,真是盆地智商?有事不知道打电话?
顾喻直接忽略他电话没电的事实,理不直气也壮地教训某个差点把自己冻死在公园的傻逼。
任北乖乖点头。今天他确实傻逼了。
我下回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他故意模糊事件,力求下次自己瞎搞出点事来,理由充分地主动联系顾喻。
他可太聪明了。任北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
还没等任北在心里乐够,顾喻直截了当地掐灭了他的希望:我不接。
任北一脸不会掩饰的失望:啊?
心里闷闷的,熟悉的滞闷感让任北食难下咽,只能默默低头剥虾。
顾喻不让打他就不能打,他听顾喻的。不弱小但无助又委屈。
顾喻夹起一只虾放到嘴里,眼睛看着眼前快把脑袋埋盘子里的人,嘴角都委屈得压了下去,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一句再敢出事弄死你脱口而出。
任北一激灵:不敢了!
盆地智商不合时宜地上线,完全没听懂顾喻的话外音,趴在桌子上剥虾的身影更丧了。
顾喻:你是傻逼么?喻哥哄你一句容易么,还听不懂?
任北快被接二连三的打击打懵了,崩溃似的点头:我是。
顾喻:
顾喻:你是个瘠薄!
任北拿着虾都快被骂哭了:同桌这个我不想是
闭嘴,顾喻把任北剥好的虾一股脑全倒在任北碗里,你吃了。
任北:!同桌连他剥的虾都不要了!
任北被一连串的晴天霹雳劈得崩溃,精神恍惚地吃完了这顿饭,啥滋味都没尝出来。
迷迷瞪瞪地给顾喻准备好洗漱用品,飘飘忽忽地给顾喻铺好床,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卧室的浴缸里,不动了。
他要冷静一下。
猛男委屈.jpg
崩崩有点寂寞,两个主人都在洗澡,崩崩寂寞如雪。
于是。
汪汪汪汪汪汪汪!
顾喻:?傻狗和他傻爹一起疯了?
关掉花洒,随手捡起浴巾围住腰下。顾喻推开门。
崩崩兴奋地晃着狗头,掉毛大王特别懂事地不蹭顾喻的腿,只是叼住顾喻的浴巾往外扯。
顾喻一把抓住岌岌可危的浴巾,拍拍狗头:干什么?我对女的没兴趣,别痴心妄想了傻狗。
崩崩完全不为所动,执着地叼着浴巾往外拽。
顾喻没办法只能跟着它走。就来到了任北房间浴室门口。
顾喻看了眼崩崩:?
崩崩一脸纯真:汪!
顾喻嗤地笑了一声,rua了一把狗头,声音很轻:建国之后可不让成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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