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到洛水河畔?
疑问一闪而过,萧亦珝并没有多想。
他悄悄拿出藏在意识海里的螣蛇面具,脸颊微微泛红。
阿赭应该会喜欢的
申时,萧亦珝如约来到洛水河畔,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到这儿来过。
洛水河边居然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花花瓣细长殷红,呈合拢环抱趋势,浓郁的芳香扑面而来,搅得人头晕目眩。
眼前的景象仿佛蒙上了一层幻影,迷迷糊糊看不真切,萧亦珝摇摇头,把这种虚晃的感觉扔出脑海。
然而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萧赭。
怎么回事?他内心隐隐有些担忧。
终于,临近日落时分,他等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阿赭,你怎么现在才来?
萧赭微笑道:有点事情耽搁了。
嗯你要送我什么呀?萧亦珝把面具递给他,喏,我要送你的在这儿,你好好收着,不准摔坏了!花好多心思做的,你要敢摔坏,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在萧亦珝心里,螣蛇就是他们产生交集的开始,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用螣蛇面具做周年礼物,简直再好不过。
奇怪的是,萧赭并没有接下螣蛇面具,而是下了一个更加奇怪的指令:你转身,闭上眼睛数三秒,等我说好了就转过来。
真是的送东西还要搞这么多花样
萧亦珝听话地转身,闭上眼睛,嘴角却忍不住露出笑意。
他在心底默念道:三、二、一!
扑哧匕首没入肉|体的声音。
瞬间,来自心脏的剧痛传遍了全身
萧亦珝瞳孔蓦地放大,他捂着左胸,半跪着倒了下去,满眼不可置信。
这就是我要送你的东西!
身后的人还在用力,把匕首推进心脏深处,切开了血淋淋的心房。
那匕首极尽古怪,戾气一缠上它,就被它的金光弹开,最后消弭。
萧亦珝死死撑住身体,本源之力被吞噬的感觉令他痛不欲生。
但这痛,丝毫没有心底的痛来得伤人,他喉头一阵腥甜,不由咳出一口黑色的血。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萧赭冷笑,戾气之身,本就该杀!
啪嗒,沾满黑血的左手无力垂下,面具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来。
悉心做的东西,像蛛网那样四分五裂。
眼泪伴着黑血无声地滴落,溅起地上的尘土。
被这把匕首刺中,天道也救不了你!萧赭的语气带上玩味,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卑贱的东西!
他转身就走,却被一只手死死拉住。
萧亦珝浑身已被冷汗打湿,脸色惨白分外狼狈,被刺穿的心脏处黑气四溢,而他的右手却死死揪着萧赭的裤腿不放:
你说过的你不在乎
我是神也好,是魔也罢
你都忘了吗!
他拼尽全力嘶吼出来,那一瞬间,一滴血泪从他的眼眶落下。
萧赭不为所动,冷笑着碾住他的右手,狠狠踩碎他的手骨,接着将他踢飞出去。这一脚几乎让他脊骨全断,动弹不得。
和混沌戾气?轻蔑至极的语气。
萧亦珝心间泛起刺骨的冷意,那把匕首上仿佛长满了尖锐的倒刺,在他心房里死死搅着,搅到鲜血淋漓,心脏紧缩抽搐
痛到他恨不得将它挖出来。
看着漫天如血的残阳,他竟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美梦做多了是会醒的
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
萧赭,我不会让你如愿。你想让我死在你手里,我偏不!
萧亦珝的瞳孔瞬间染上猩红,他体内的戾气疯了一样地燃烧起来
兵解之术,魂飞魄散。
天道跑去找萧赭的时候,他正在醉生梦死。
你把他带去哪里了?
他,哪个他?萧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冷笑道,我哪里认识他?
他的魂牌碎了!天道怒吼。
天帝?
萧赭一震,仍浑不在意地喝着酒。
天道气得发抖,我没骗你!已经碎的四分五裂,再这样,他就没了!
那关我什么事?萧赭持酒的手颤了颤,几滴液体洒出来,染湿了衣袍。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萧赭,你别让自己后悔!
呵,我不会后悔。萧赭好像在回答天道,又像在自言自语。
似乎这样,就可以证明他是对的。
回应他的,是天道狠狠的一巴掌。
畜牲。
天道走后,萧赭摸着发红发胀的半边脸,嘲讽般的笑起来。
这算什么?
为他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得到的是一通歇斯底里的质问
本来,他准备到人界跟萧亦珝求婚,烛光晚餐订好了,婚戒也做好了,结果突然收到传音,约他午时在洛水河畔见面。
萧赭虽然觉得不对劲,但还是欣然赴约。
他早知道萧亦珝的礼物是亲手所做的螣蛇面具,对此期待不已。
怎料,螣蛇面具没等到,等到的竟然是好聚好散四个字!萧亦珝骂他人面兽心、虚伪至极,扬言断绝关系,再不来往!
萧赭怒不可遏,让他想清楚再说话。
但更心寒的还在后面,趁他不备,萧亦珝竟然对他施以狠手!若非他躲得及时,此刻便能去见父神了!
萧赭心痛不已,却仍不忍伤他分毫,只能放他远去。
脑自里想着这些,男人难受得又灌了口酒,心脏却砰砰砰砰跳个不停,慌乱不已。
怎么回事?
天道匆匆赶到洛水河畔,那里除了一滩黑血和面具的残骸外,什么都没有。
不对,还有些许婆罗花的臭味
天道心下一沉。
婆罗花是三界禁花,一旦吸入花香,生灵的感官就会变得麻木迟钝,甚至失去原有的辨别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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