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一個人在家,兒子媳婦去媳婦老家過年去了,家裡就她跟老伴在家,兩位老人是跟老夥伴約好了去北戴河旅行過年的,這會兒老伴剛好不在家,她連家裡都不敢回去,打算賴在唐老家裡,等老伴回來再回家:「那個,怎麼說……老江家裡人還好吧。」
方惠如把剛才打濕了的鞋給換了下來:「別說了,他老伴還要去系裡面鬧,我聽人家說老江這次真的是火大了,她上次撕掉的手稿是老江這輩子的心血,沒有備份,老江這樣的斯文人當時急的要打人,我說他從來也不發火的,這輩子也這樣平平安安的過來了,今天怎麼這麼大的火氣,原來是因為這個,算了不說了,你就在我們家呆著吧,要是你老伴兒不回來晚上睡我們家也行。」
王嬸一張臉都嚇得慘白了。
除了王嬸,院子裡面看見這件事情的誰不唏噓,有人說老江太想不通了,為了這麼點事竟然跳樓,但是作為一個學者,或者說一個沒有希望的學者,江教授到底是有多絕望,才會站在樓頂上往下跳。
說到底都是讓家裡人,更精確一點也就是被方細妹給搞到絕望了唄。
偏偏這個方細妹好像還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
屋子裡面的電話響了,方惠如接到電話就是臉色一變:「學校打電話過來,要我帶幾個人去校辦公室勸勸方細妹,她帶著家裡的人去校辦去鬧了,動靜弄得挺大,還把老江留在地上的血用床單給染紅了,在校辦公室門口給掛著呢,別說多瘮人了,說是過兩年要把老江的遺體給拖到院辦去,要院辦給個說法,這也太過份了,老江自殺這事兒跟她就脫不了關係,她還有臉找學校鬧?」
「鬧什麼?」王嬸下意識的問。
「還有什麼,要學校給賠償,還真是有臉了,自己逼死了老江,現在要學校給賠償,咱們去看看去吧。」
方細妹跑到學校去鬧,無非就是想借著江教授死了這回事要點好處,第一就是要房子,第二就是要學校把戶口給批下來,這個時候就看學校怎麼處理了。
不過這事兒也確實是無理取鬧,人是在自己家跳下去的,關學校什麼事情,再說江教授之前出了那麼多的事情,還不是因為方細妹會鬧騰,要是她少折騰折騰,江教授也不至於走上絕路啊。
「學校要是答應了還有天理嗎,以後誰家裡要房子了,直接把老頭子逼死就得了,有這麼簡單的事兒嗎,學校要給她分房子,我就不依呢,我們家還是雙職工,都只有一套房子,她方細妹憑什麼拿江教授的死做文章要好處,她還是個人嗎,還要臉嗎,江教授就是拉不下面子去學校要房子要戶口,才跟她吵了一回又一回的。」王嬸瞪著眼睛:「你等等啊,咱們叫上老劉姐姐,她是工會搞職工關係的,咱們三個一起去。」
說著就站起身,怕是怕,但是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是老鄰居自然也不能看著方細妹這樣鬧下去,到時候外面不知情的人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情,怎麼看待學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