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說完再次發現自己被帶跑偏了,終於忍不住直接開口:“好像你對你弟弟的事漠不關心似的?是他先對鄂倫岱動的手,要真論起來,錯可是在他。”
“皇上這是考臣妾嗎?”繡瑜拿手撥弄著棋子,漫不經心地笑道,“小孩子打架,對錯有什麼要緊?誰先動的手也不要緊。”
“要緊的是,怎麼教育孩子,讓他們知道下次不能再犯。”
康熙這才露出笑容,湊近了說:“瑜兒果然聰慧,不知計將安出?”
“皇上知道胤祚淘氣的時候,臣妾是怎麼對付的嗎?”繡瑜故作神秘地湊到他耳邊:“小孩子愛逞威風,實際上都是心虛的,嚇一嚇,就老實了。”
此刻,宗人府大牢里,晉安跟鄂倫岱兩個新結的冤家,隔著幾根木頭柱子大眼瞪小眼。
法海有心科舉出仕,鄂倫岱卻專門衝著他拿筆寫字的右手招呼。晉安一時義憤填膺,帶著幾個看不過眼的同窗,給了這孫子一頓好打,結果陪著他一起被關進了宗人府大牢。可是他不後悔,如果不是知道法海會左手書,他弄死這混帳的心都有。
不過聽著隔壁鄂倫岱憤怒的咒罵,晉安還是心慌了一瞬間。說到底鄂倫岱出身不凡,自己卻沒他那麼硬的背景。這可是宗人府大牢,關過蘇克薩哈、鰲拜的地方,有幾個人敢說自己能全須全尾地走出去?
鄂倫岱享用著佟佳氏派人打點的美食,還衝他耀武揚威。但是很快,鄂倫岱就得意不起來了。他們兩個被單獨提出來,押到了更深處的密牢里。精鐵鑄造的大門重重合上,牢房裡漆黑一片,連盞燈也沒有。
鄂倫岱下意識就要發脾氣。“閉嘴!你來看!”晉安示意他到門口來。鄂倫岱不太願意跟他看不起的仇人挨這麼近,但還是被那鐵窗上唯一的光源吸引,只得屈尊降貴湊了過去。
這一看,他不由嚇了一跳。門外巡邏的竟然是一身重鎧的玄甲騎兵,這可是皇帝的親衛,通過重重比試挑選出來的精銳力量,不惜屈才過來看守他們,這是要完蛋的節奏啊!鄂倫岱這才有自己闖了大禍的認識。
果然,下一頓飯送來的成了難以下咽的白面饅頭,倒給是點了一盞燈。鄂倫岱幾時吃過這樣的東西,當即就掀了碗,送飯的獄卒卻趁此機會塞了一張紙條給晉安。
晚上睡覺時,晉安借著微弱的火光偷偷看了,差點為長姐的缺德主意笑出聲來。他合了紙條,裝模作樣地嘆道:“唉,你見多識廣,可知道當年皇上捉拿了鰲拜,關在宗人府里,聽說看守他的就是玄甲騎兵。不知是真是假,你我打架本是小事,但是你萬萬不該選在剛建成的國子監門口,唉,這可倒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