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打聽這些消息,又說與我聽,你們爺可知道?”
如今宮裡還有個小佟妃呢。那年鄂倫岱被康熙修理了一頓,佟國綱好像也被喚起一點為人父的責任,法海在家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甚至佟國綱還有過為他謀職出仕的打算。如果要論親疏的話,他沒有必要放著父親、嫡親堂姐不靠,反而來依靠妻姐。
繡珍臉上顯出深深的憂慮來:“長姐放心,這正是他的主意。家裡公公雖然為人不錯,但卻是個耳根子軟的,前兒本來答應了要將姨娘的靈位移入宗祠,永享祭祀。可是鄂倫岱這個瘋子,砸了陰席,掀了祭壇,揚言燒了宗祠也不讓姨娘的牌位入內。公公氣得暈了過去,也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如今,我們搬了出來,在承恩公府花園的小院子裡,單獨開火過活。”
“什麼?賀姨娘的靈位竟然沒有在宗祠里?”繡瑜被這一家人的奇葩程度氣樂了,這大約跟現代腳踏兩隻船,有了孩子還指著罵野種是一樣的惡劣程度。
這時,竹月匆匆進來:“娘娘,不好了,無逸齋那邊傳了太醫,好像說是有哪位阿哥中暑了。”
中暑?繡瑜嚯地一下站起來。胤禛往年夏天總要病上一兩回,好容易今年熬到三伏的尾巴了,結果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在心裡把酷暑天還給孩子布置這麼多作業的康熙暴打一頓,急急忙忙辭了妹妹往澹寧居去。
一個時辰前,胤祚好容易射完了桐木箭筒里的二十支竹箭,一邊伺候的哈哈珠子又遞上另一個滿滿當當的箭筒:“爺,只剩一半了,加把勁。”
胤祚沮喪地甩甩胳膊看向身邊的空地:“咦?四哥人呢?”
哈哈珠子回稟:“四爺今兒只備了一百支箭,已經練完回去休息了。”
康熙還是心疼兒子的,二伏、三伏這兩個月,四阿哥能夠享受一點小特權,每天騎射的功課減半。只是胤禛素來要強,不到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很少提前休息。
胤祚頓時有些擔心,丟了手上的弓箭,無視諳達皺起的眉毛,往阿哥們休息小坐的帳子裡去。結果卻見四哥坐在石凳上,慢吞吞地用著一碗冰鎮酸梅湯,旁邊四個哈哈珠子拼命地給他扇扇子。
胤祚滿心的牽掛頓時化為嫉妒,他過去坐了,強烈要求分一杯羹。
胤禛嘆道:“都是額娘吩咐的,我倒覺得無需如此費事。日頭越來越毒,還不如快些練完回屋去休息呢。”
“你的身子最重要,反正兄弟裡頭論騎射,咱們倆也排不上號。”胤祚端過碗,咽下一大口酸梅湯,舒服地長嘆一口,復又抱怨,“唉,我不明白,只是尋常的練習,又不是比賽。太子和大哥也非得爭個先後快慢不可,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