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胤俄拼命點頭,還瞪圓了真誠的大眼睛增加可信度。
胤祚擼狗的手頓了一下。這就奇怪了,郭絡羅家勢力平平也就罷了,老十的舅家鈕祜祿氏一族人丁興旺,在宮裡做御前侍衛的少說也有小二十人吧。怎能同時調走?
胤祚當即撇下兩個小的,想去回額娘。結果還未起身,就見魏小寶連滾帶爬地撲進來,叩頭道:“爺,不好了。前線八百里加急,皇上病重,現在正在鷹莊修養。太子命您和五爺七爺立刻收拾行裝,隨他前往探視。”
胤祚猛地站起身來:“皇阿瑪怎麼會突然病危?前線戰局如何了?”
“來不及解釋了。”門口有人朗聲道,卻是繡瑜帶著一眾宮女進來,眾人七手八腳開了柜子,開始給胤祚收拾行李。
繡瑜則拉了兒子到內間,替他整整衣領袍角,囑咐道:“你還小呢,叫你去只是給你皇阿瑪侍疾,盡為人子的孝心而已。戰局、勝負、功過都與你無關,去了鷹莊記得少說多看,什麼都別打聽,跟你四哥商量著行事。”
胤祚下意識咬了嘴唇,擰著眉毛,顫聲道:“可是皇阿瑪生病,竟然千里迢迢緊急召了太子去,莫非......”莫非病得不輕,是去送行的嗎?想到康熙平日裡對他的好,胤祚頓時紅了眼睛,一頭扎在母親懷裡,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古代通信欠發達,傳回來的消息支離破碎。饒是繡瑜知道此行平安無事,但是夫君長子親弟,最重要的三個男人都在戰場上不知音訊,她抱著兒子也掉了兩滴眼淚。
同樣淚流滿面的人還有皇太子。胤礽在奉先殿長跪不起,祈求祖宗保佑康熙平安。與此同時將太醫院藥庫里的珍貴藥材搜刮一空,匆匆點了最好的御醫隨行,頂著秋老虎的餘威一路馳行,不到人困馬乏不駐馬休息;即便偶爾下馬,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出京不過一兩日的功夫,太子就熬得臉龐凹陷,嘴角邊冒出兩個青疙瘩,疼得食不下咽。
隨行的詹士府少詹士、太子的嫡系湯斌見了,忍不住勸道:“微臣斗膽說句大不敬的話,其實......其實晚些去,說不定更好。”
太醫院能者眾多,雪蓮蟲草人參樣樣齊備,如果早早趕到,萬一真把皇帝給醫活了呢?太子豈不是又要多等許多年?
胤礽正被勾起過往父子間的種種溫情回憶,聞言不由大怒:“如此悖逆之言,孤不想再聽第二次。”
湯斌雙膝落地,叩首泣道:“殿下三思啊,秦有扶蘇,唐有建成。大阿哥眼見要立下大功......”
胤祚胤佑夜裡睡不著,相攜在營地走動,沒想到卻聽到這樣一番驚心動魄的話。胤佑想走,卻被胤祚死死拖住,蹲下來細細一聽,卻聽見太子掀了營帳里的家什,木板翻滾破碎的聲音之後,是鞭子入肉的刷刷聲。太子冷了聲音:“滾吧,念在你侍奉多年的份上,孤准你高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