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街邊攤不比宮裡吃食乾淨,他當天下晌就有些懨懨的不舒服起來,晚上回宮就賴在胤禛房裡不走了。
“我若回屋,嬤嬤們瞧見這個樣子,准告訴額娘。好四哥,收留我一晚吧。”
“放手,你吃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額娘?”胤禛甩開他的胳膊,忍氣傳了太醫來把脈,偷偷抓了藥來煎,到底還是叫他留下了。
冬日天冷,窄床上多了一個人挨著,不用湯婆子被窩裡也烘烘的,胤禛反而睡得更沉些。
然而睡得太好的結果就是一夜綺麗繾綣卻記不得內容的美夢。第二天早上蘇培盛敲了門,胤祚先醒,見哥哥還睡著,就呵了手來咯吱他。
胤禛翻身坐起,按住他的胳膊反向一擰,就要抖抖長兄的威風。結果一抬腿的功夫他就察覺到雙腿間一片冰涼粘膩的感覺,登時一愣,縮回被窩裡,裹著被子離胤祚遠遠的:“你,你先出去。”
胤祚不解其意,但是四哥愛講究毛病多,經常不知為何就彆扭起來了,跟個姑娘似的。他不以為意地穿衣起床,蹬了靴子就出去了:“嘿,今天有菌絨野雞崽子湯,快點,你再不來就沒有啦。”
“都給你了,隨便吃。”
胤禛飛快地披衣起床,開了衣櫃,撲在衣裳堆里翻找起來。
蘇培盛剛巧打水進來,不解地問:“四爺?”
“噓,來得正好,拿身乾淨的中衣給我。”
蘇培盛伺候他換了衣裳,拿著換下來的褲子一摸,差點嚇得叫出聲來。
“閉嘴!還是老規矩,不許告訴任何人。”胤禛瞪他一眼。
蘇陪盛哭喪著臉:“可是這已經好幾回了,傳太醫來瞧瞧吧,別是病才好。”
“不是病……”
胤禛對自己這種狀況隱隱約約有些認識,卻羞於和人解釋,又礙於胤祚在外頭等,只喝道:“說了你也不懂,要敢叫旁人知道,仔細你的腦袋!”說罷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蘇培盛垂頭喪氣,生怕主子有個什麼不好。他打小跟著胤禛,主子奴才一同長大,胤禛待下人嚴苛,對他卻是不薄。
蘇培盛想著偷偷抹起眼淚來,卻被送東西過來的白嬤嬤撞見,當即低聲喝道:“混帳,大過年的,掛這兩泡貓尿是給誰看啊?”
宮裡伺候的人不管再苦再累,也要在主子面前端起笑臉,哭是絕對不許的,一被發現少不得要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