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把這事告訴老十四知道。”
九阿哥一愣:“八哥?”
八阿哥負手而立,嘴角噙著自信的笑容:“攘外必先安內。十三弟造反都不忘為敏妃謀一份體面, 這樣的母子情深。我們也該幫他鼓掌喝彩,叫十四知道知道。”
“姐姐是在跟本宮開玩笑吧?”
繡瑜看著惠妃身後含羞帶怯的女孩, 緩緩笑道:“惠姐姐有所不知,我那弟弟是個傻的。他跟前頭福晉伉儷情深, 董鄂氏故去尚不滿兩年,下回選秀的時候再說吧。”
惠妃帶來的大福晉娘家的小姑娘伊爾根覺羅氏,今年已經十六了,哪裡還有下回選秀?她這話就是相當於婉拒了。
豈料惠妃卻端坐在炕上,不以為然地笑笑,大刺刺地說:“妹妹說笑了。什麼妻去守三年,那是漢人的說法。咱們滿人哪有爺們兒房裡沒人的道理?長嫂如母,烏雅太太不在了,這事兒當然該由你做主。成不成,給個準話兒,何苦這樣搪塞姐姐我?”
繡瑜無語地端茶送客,看著惠妃走的時候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不識抬舉四個字,暗自納罕:“現在這個局面,她憑什麼覺得我會把兵權分給大阿哥?”
晚上胤祚進來,知道這事笑道:“額娘不知,還有比這更可笑的呢!太子壞了事,大哥這幾天走路都帶風。今天當著兄弟們的面,拉著我說些什麼‘我既往不咎’、‘你良禽擇木’之類的話,活像自個兒已經位正東宮了似的!”
繡瑜聽得一笑。竹月也趁機說:“娘娘這些天為十三阿哥擔心,還不知道惠主子給了榮主子好大沒臉,還想悄悄把仁孝皇后生忌的祭禮從十八桌減到十六桌,只可惜被貴妃駁了回去。”
榮妃、元後,這都是惠妃忍了多年的老冤家。如今大阿哥眼見得勢,惠妃也跟著抖起來,不準備再忍了。繡瑜不禁搖頭嘆道說:“跟死人計較兩桌祭祀的東西,真真是小人得志,見風使盡舵。”
見她惱了,胤祚笑著纏上來拽她的袖子:“寶相花的花樣太俗氣了,前兒的夏裳,兒子想要上回您改良的那個纏枝蓮的。”
“你說遲了一日。今年你四哥不在,輪到你頭一個做衣裳,已經繡上了。”
“四哥跟我身量仿佛,那件留著給他吧。”胤祚趁機挨上來,調笑說,“他有那麼多福晉格格給做衣裳,不像我,就喜歡穿您做的。”
“花言巧語,說得像你屋裡沒人似的!”繡瑜把兒子打趣一番,整整他滾皺的衣裳,復摸摸他的頭嘆道,“你十三弟留在泰安那幾天,只怕吃了不少苦……”
胤祚笑道:“十四弟就是他的一味靈藥,包治百病,還提神醒腦延年益壽。您若心疼他,只管壓著老十四說兩句好話,保管比那太上老君的仙丹還叫他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