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要論被太子壓得最狠的,非他這個庶長兄莫屬,如今多年的鬱氣蕩滌一空,告退出來,恰好迎面遇見胤禛十四兄弟倆聯袂而來。
胤褆狂喜之下,便要作興起來,搭著胤禛的肩膀故作推心置腹之態:“唉,枉你辛苦教導老十三這些年,誰曾想他竟是這樣的人!皇阿瑪暫且沒有株連的意思,不過你也得小心著些,莫要撞到他老人家的氣頭上去了。放心,我原不是刻薄的人,自然會保你的。”
他這話貌似句句為胤禛著想,實則是打著康熙的幌子,連威脅帶誘惑。一面警告胤禛撇清關係為要,千萬別想著為太子十三求情;一面擺出一副“我既往不咎,你快磕頭謝恩以後死心塌地跟我干吧”的模樣。
其洋洋得意之態,好似自個兒已然位正東宮了一般。胤禛冷冷瞧了他一眼,立刻就要出言求見康熙,卻被十四拽住了袖子。
等候召見的暖閣里,阿哥們依次而坐,十四剛才一眼就瞧見十二阿哥右側的位置空著,胤祥並不在人群中。他心下一沉,頓生不詳之感。
九阿哥原本聳拉著腦袋坐在十阿哥旁邊,見了他情不自禁地喚道:“十四弟。”
其情態大有欣喜若狂,長舒口氣的感覺。
十四心裡一跳,總覺得自己漏算了什麼,不由心下惴惴,再一看九阿哥身前空著一個位置,八阿哥不見蹤影。
他心下一驚,恍然記起那引他去文津閣的太監何玉柱,跟九阿哥的貼身太監何柱兒是堂兄弟,平日裡來往還算密切。
太子忙著玩女人,哪有功夫陷害他?難不成這是八哥的一石二鳥之計?
聽了大阿哥的話,他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十三哥冒險出來找他,會不會被人鑽了空子?忙拽住胤禛的袖子:“情勢不明。我去。”
大阿哥見他們死不悔改,還爭相求情,頓時冷笑:“晚了。皇阿瑪派了八弟去問話,現如今已經歇下了。我說你們也該體貼老爺子,這麼大年紀了,折騰一晚上,何苦為了個不成器的兒子再擾了皇阿瑪休息呢?”
八阿哥代為問話?這就好比讓秦檜審岳飛,能問出什麼好兒來?
胤禛深悔自己來遲一步,硬著頭皮上前求見,果然被梁九功擋了回來:“皇上吩咐了,這會子誰都不見。”
倒是太監魏珠給兄弟倆使個眼色,把他們引到廊外僻靜處,悄聲解釋了兩句。十四急得一拳打在柱子上:“什麼亂七八糟的?窗戶紙破了個洞,他自己疑神疑鬼睡不著覺,這也能怪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