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肚子委屈加怒火:“那天在費揚古府上,我瞧見這餵不飽的狗奴才向九哥搖尾巴呢!要不是為了嚇他一嚇,我至於拉著九哥去天福樓喝酒嗎?要沒有這頓酒,我能挨這麼大教訓嗎?”
胤祥萬沒想到還有這段隱情,皺眉道:“你怎麼不告訴四哥?”心慈手軟,可不是十四的作風。
“唉,四哥這個人御下嚴苛,向來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十四一臉憋屈,恨恨地甩甩手上的鞭子,“偏偏這混蛋的福晉是納蘭氏,容若的女兒,永壽的親姐姐。真要讓四哥扒了他的皮,九姐夾在中間又要為難。”
胤祥恍然大悟,也覺得棘手。胤禛一直對永壽勾引自家純潔無暇、文質彬彬、貌若西子、才比道韞、孝順體貼、心地善良、省略無數美好形容詞的妹妹一事耿耿於懷,對納蘭家的人不冷不熱,還真別指望他看在親戚面上饒了年羹堯。
胤祥想了想還是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瞧著年亮工此人不是個宰相肚裡能撐船的,這事你得告訴六哥,他出面敲打,比你來得名正言順。”
“告訴我什麼?”他話音剛落,就見胤祚笑著從屋裡迎出來,颳了刮十四的鼻子打趣道,“四哥剛剛還問,十四弟睡過頭不稀奇,今兒老十三怎麼也遲到。我說,近墨者黑,近‘豬’者可不就‘遲’了嗎?”
十四跳起來掛在他背上不依不饒。兄弟三個打打鬧鬧地進了正堂,四福晉安排了豐盛的酒席招待幾位叔叔,又有弘暉帶著幾個小侄兒在一旁添菜湊趣討要壓歲錢,大節下自然是其樂融融不提。
飯後胤祥正要跟胤祚說年羹堯一事,卻被他扔出來的更大的一個消息震驚了:“皇阿瑪要派人去雲貴平亂?”
胤禛點點頭:“苗民黃柱漢在貴州舉兵起義,是剿是撫,朝堂上還在爭論。”
胤祚說:“雲貴地區民風剽悍,光是施恩安撫恐怕無用,我覺得還是要剿撫並用才是。只是這一仗規模有限,舅舅在黑龍江經營多年,讓他放棄守疆來打這一仗,總有些殺雞焉用牛刀之感。”
更重要的是,黑龍江將軍可以說是終身職位,下屬都是固定的。但是平苗大將軍卻是臨時工,對帶的兵馬只有臨時指揮權。雖然建功立業的機會更大,但是也有得不償失的風險。
胤禛搖頭說:“兵者,國之重器也。從來就沒有小仗大仗之分,兵馬一動,就要源源不絕地耗費民脂民膏。兩萬人馬的仗要是拖上十年,比二十萬兵馬的仗打一年,耗費多多了。雲南這仗雖小,但是只要能畢其功於一役,官爵上皇阿瑪肯定會做出補償的。”
胤祚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十四蹭地一下從外間躥進來,眼中異彩連連:“舅舅要去苗疆平亂?!”
十四早盼著上戰場,可惜康熙率眾子親征的時候,他還是個小豆丁。十四自知資歷不足,不夠為將為帥,要是旁人帶兵,肯定不會湊這個熱鬧;但是如果舅舅掛帥,就算給他做個牽馬掌燈的小卒,他也肯定會栽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