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冷笑著接過帕子擦手:“謝皇上厚賜,欽差大人可還有其他要務?”
鄂倫岱被這突然的反轉驚得一臉茫然,倒是跟來的御前侍衛們長長地鬆了口氣:正怕領了這倒霉差事得罪未來皇帝,餌餅沒毒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好容易得以自保,他們生怕鄂倫岱再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趕緊催著他一陣風似的走了。
岳鍾琪和法海兩個人連忙起身去扶晉安,狂喜之下,三人險些抱頭痛哭。
“快出來吧,沒事了。”晉安喚了一聲,卻遲遲不見動靜,半晌才從床底下傳來幾聲悶悶的抽泣。蓁蓁扶著他的手爬出來,把額頭抵在父親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清晨,天剛蒙蒙亮,龍涎香的餘味逗留在空氣中,康熙微微睜眼,迷瞪了一會兒,問:“什麼時辰了?”
“回萬歲爺,該起了。”
康熙點點頭,魏珠打起帘子,宮人們魚貫而入進內伺候。康熙淨了頭臉,換上中衣,一面用早茶一面問:“他吃了嗎?”
“會萬歲爺的話,吃了。”魏珠躬身耳語幾句。康熙睜眼怒道:“不成器的玩意兒,他這是找死!不必理會!”
樹梨餡餅,樹梨就是恕你啊。鄂倫岱連這麼簡單的暗示都聽不出來,康熙氣得肝疼,半晌又問:“那小糊塗東西呢?”
魏珠一愣,忙回道:“十四阿哥一早過來給您請安,已經在外頭候了大半個時辰了。”
“外頭候著?”康熙一眼瞪過去,“怎麼辦事的?還不快請到暖閣里去?”
康熙日漸年老威重,宮中的規矩越發森嚴。臣子在乾清宮覲見,遇上皇帝沒空,都是跪等的,連皇子們也不例外。
魏珠連忙應了,又有小太監捧上厚厚一疊字紙,正是十四所抄二百遍《孝經》。
“奴才瞧著十四爺這字寫得越發好了,皇上可要過目?”
康熙只隨意瞥了一眼,又問:“送去的宮女兒呢?他收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