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扶著蓁蓁的手坐起來,笑道:“多謝大汗美意,我有傷在身,恕不遠迎了。”
“咱們兄弟,何須如此客氣?殿下傷勢如何,準噶爾人陰險狡詐至極,您日後可要當心才是啊!”羅布藏丹津假模假樣地關心著十四的傷,又對著策旺阿拉布坦破口大罵:“此人陰險狡詐,先殺我祖父,如今又傷及殿下,天若有眼,必誅此獠!”又命下屬獻上藥物補品:“大清地大物博,這是我們藏區的一點特產,還請殿下笑納。”
一番念唱做打,把個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戲碼演得酣暢淋漓。
十四命人接了,虛情假意地感謝一番。
羅布藏丹津拿眼睛往蓁蓁身上一掃,嘖嘖嘆道,“雖然是有傷在身,但是西北風沙苦寒之地,仍有佳人相伴,殿下好福氣呀。”
這話卻是暗諷十四色令智昏,敗壞軍紀了。
十四索性勾唇一笑,嘆道:“什麼福氣,為了打仗的事,正跟我鬧別捏呢。這不,特意從戰場上帶了點禮物回來哄哄。”
羅布藏丹津露出曖昧的笑容,他知道十四帶在身邊的不是正室,說話更是肆無忌憚:“以殿下你的人品樣貌,床頭教妻,有什麼哄不得的?中原女子嬌嬌弱弱,戰場上的東西,還不嚇破了她們的膽?”
十四冷笑:“大汗有所不知,我看上的女人,脾氣都怪。福晉,打開匣子,讓大汗見識見識。”
蓁蓁料到盒子裡必有玄機,開了鎖扣,虛掩蓋子,故意走到羅布藏丹津身邊,才猛地一掀。
先是一陣石灰粉末飛濺而出,羅布藏丹津定睛一看——青白的皮膚上泛著點點屍斑,一刀兩斷的脖頸處還帶著血跡,表情扭曲雙目圓瞪,死氣沉沉的眼珠透著臨死時的掙扎與恐懼。
羅布藏丹津驚恐地大叫一聲,一掌打翻了蓁蓁手裡的匣子,望著地上滾落的人頭,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你殺了他?”
蓁蓁猜到了什麼,竟然不嫌骯髒,難掩激動地一步上前撿起那個人頭:“他是……策旺阿拉布坦?”
十四點頭冷笑:“四年前除夕之戰,他黑夜裡暗施冷箭,傷了你阿瑪一條胳膊,如今我們大婚,就拿他的項上人頭,作為給舅舅的聘禮吧。中原人,就是這麼記仇。”
羅布藏丹津大驚:“你是烏雅晉安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