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緒之輕輕地把嘴往人耳邊一靠,一邊目無焦距的環顧四周的環境,一邊面無表情道:“這只是個警告!再來惹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玉堂春被他陰測測地語氣嚇尿了,等人走遠了,他才顫著已經濕透了的腿肚子,喊了一聲“念兒!”
誰知他這句話出口後,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來,只餘氣聲了。
玉堂春臉色大變,又試探著說了幾句,這才確定,自己的確是發不出聲了。
他頓時腿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那人……好……好生惡毒——一個唱戲的沒了聲音,就真的沒活路了。
他還不如直接要了自己的命呢!
……
林緒之進了房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不喝,就這麼定定地瞧著。
等水徹底涼透了,他忽然哂笑了一聲,開嗓哼了一句:
“到三更真箇是月明人靜,
猛聽得窗兒外似有人行。
忙移步隔花蔭留神覷定,
原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①”
等唱完了,林緒之心裡的鬱氣總算輕了許多。
…
…
顧嫵一早就出了門,跟著秦蟒一行人,一路向西,直到了城西的一座小廟。
等到了門前,一個滿眼白內障的老頭兒被人扶著,拉起廟門上的大鐵環“嘭,嘭,嘭”的敲了三下。
好半晌,才有人低聲問:“什麼人?”
瞎眼老頭兒一抱拳,大聲道:“我是劉異,前來趕香堂。”
裡頭又問:“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幫九代?”
“有!”
“你可帶錢來了?”
“一百二十九文,內有一枚大錢。”①
裡頭的人見暗語都對上了,才“吱吖”一聲開了門,引了大家進了廟。
一行人進去後,又按照幫規行了齋戒,請了祖師,才算走完了流程。
顧嫵偷偷看了眼懷表,發現這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了。
後頭觀禮的幫眾里,有的已經雙眼爆睜,牙關緊咬,顯然已經犯癮了。
但這個場合,卻沒人敢動一下,都鼓著腮幫子,咬牙死撐著。
顧嫵一一把這些人的樣子都記了下來,才又專心的走起了儀式。
又過了一個小時,等遞完拜師貼了,秦蟒微闔著眼,對著地上跪著的人慢聲問:
“你們進幫,是出於自願,還是有人相勸?”
眾人互相看了看,才道:“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