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火锅店更加拥挤了,好在陆蔓她们来的挺早,还有不少空位。
她们没戴口罩,也没带帽子之类的遮挡面孔,以至于周围来回的顾客在认出她们后,就最近的事件不断指指点点。
童然感觉这些人锋利的视线,快要把她们看穿刺透了,她竟然有些心虚。
她停下脚步没动,陆蔓察觉到异样后回头看她:怎么了?
童然眉眼低垂,有些难为情,声音也压的低低的,要不换个地方吧?
被这么多人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什么杀人犯呢,被那么多人关注着。
陆蔓迟迟没回答她,幽幽叹息了声,握她的手更紧,然后赌气似的,就在这里,我今晚只想吃这家的火锅。
童然犹豫不决,陆蔓干脆利落地拉着她直奔目的地,把周围人都当做空气。
陆蔓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和童然一起点餐。
明明是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座位,两个人心境一点都不一样,一个心事重重,一个闷闷不乐。
期间陆蔓一直给童然夹涮好的菜,童然也不拒绝,只是埋头一直吃。
这顿饭其实吃的一点都不尽兴,就算是火锅,好像也没把她们之间的气氛带动起来,两人之间死气沉沉的。
好像只是情侣或者妻子与妻子间很正常的一次冷战,童然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出门的时候,陆蔓并没有急着带童然去车上,而是带着她在附近的商场转悠。
Galaxy的商标在夜色里闪闪发亮,引人瞩目。
陆蔓拉着童然在对面伫立了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童然进了这家店。
店里主打各种高奢首饰,各类宝玉石,以及婚庆首饰订做,柜台上一排排的钻石那样闪闪发亮,正如其公司名字Galaxy银河沙数,你最珍贵。
童然不明所以地看着陆蔓,陆蔓朝她轻笑,走吧,挑选一款喜欢的钻戒,举办婚礼的时候用。
她好像是铁了心,也不知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童然一直跟着她走到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琳琅满目的珍宝,好像现在才缓过神来。
陆蔓深情地凝视她,然后朝她点了点头,是个诚挚而肯定的眼神。
她拉她的手,童然回握她,逐渐往她身旁靠:对不起,我刚刚
陆蔓用手指堵住她的唇,朝她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懂得,童然之所以那么生气甚至冷战,不过是为了她而已。
两人兴致颇高地一起挑选钻戒,最终达成一致,选择了Galaxy的星月系列,星月相衬托,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火彩,那么纯粹耀眼,又深得人心。
童然的唇角挂着幸福的笑,挽着陆蔓手臂,两人提着包装袋齐齐离开了,好像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一系列的设计师阮轻舟今晚也正好在这里,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们几眼之后,面上还挂着满意的笑容。
柜姐好奇的问:阮首席,干嘛笑的这么意味深长?那两位是你的朋友?
朋友?算不上,不过就陆蔓在网上公开晒结婚证的消息,她倒是十分佩服她。
阮轻舟盯着陆蔓和童然离开的方向,到最后还哼起了小曲儿,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练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夏知晓学的,悠悠然离开了。
陆蔓本来想今晚向童然求婚的,但又觉得不是时候,起码也要像当初童然送她戒指那时一样浪漫吧,这是她们共同的记忆。
童然倒也没多说什么,十分体贴似的,两位往家里走,天色已经很晚了。
到门口时,俩人发现公寓门口放了个匿名包裹,陆蔓拿起来看了看,猜测可能是粉丝让助理转送的,她想也没想,抱着包裹和童然一起进了屋。
二筒听见门口动静,被关在家里一天的它,立即蹦着跳着欢欢喜喜朝她们迎接过来。
陆蔓双手没空,把装有钻戒的包装袋放桌上后,开始拆快递。
童然则是体贴地去为二筒换水换狗粮,然后陪着它玩儿。
陆蔓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手上的快递有什么不对劲,直到里面的东西进入她的视线
她自己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快递盒被她一把丢了出去,隐约可见一个矿泉水瓶里装着的白色黏着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诡异的光。
陆蔓此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光是看着那东西的包装袋,都觉得格外反胃,她快速地跑进了洗手间,以至于今晚吃的东西都白吃了。
童然也发现了陆蔓的不寻常,见她那样以为她可能是肚子不舒服,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关心道:小蔓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陆蔓一直没回答,那东西带给她的震撼力太大,以至于她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童然担忧地进了浴室,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来,轻轻地帮她拍了拍后背,然后问她:小蔓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陆蔓只觉肚子里的苦水都要吐出来了,伸长手用杯子在水龙头下接了杯水来漱口。
她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手撑着洗漱台停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浴室门外道:快递别去碰那个快递,打电话来让钟点工把它收拾走。
童然不知道那快递里装的是什么,但看陆蔓被影响到生理性不适,嗯嗯了两声。
陆蔓很难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更怕童然看见她那苍白的脸色,她催促道:你也,你也出去,我没事的,别担心。
童然停在原地没动,实在是害怕这种情况下的陆蔓再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见她一直不走,陆蔓似乎有些恼了,你走啊,楞在这里干什么。
她嗓子已经有些充血了,听见来略带嘶哑感,童然从没发现过这么狼狈的陆蔓。
她杵着门把犹豫不决,陆蔓忽而转过头来看她,那样凌厉的眼神,是童然从未见过的模样,她就好像突然魔怔了,眼里布满红血丝。
她跑过来推她,走啊,你出去啊,你出去!
童然冷不丁被她这么一推,一个踉跄往后,她被陆蔓推到门外,而后陆蔓跟摆脱什么似的,重新退回洗手间里。
童然不甘心,试图上去拉她出来,陆蔓慌了,直接把门关上,甚至觉得不够又反锁了。
陆蔓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童然疯狂撬动门把,却没任何反应,而后里面传来了一阵可谓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门外的童然同样好过不到哪里去,她愣住了,身体好像也失去了重心,顺着门板滑落下来,坐在台阶上。
只隔着一扇门,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明明靠的那么近,却又好像隔了银河。
童然坐了一会儿,腿都已经麻木了,直到门上的客座电话突然响起,才将她的思绪彻底拉回来。
什么样的人会打这种房间号码?房东?物业?
童然艰难起身,又条件反射般坐在地上,她腿是真的麻木了,但是客厅的客座电话和门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她怕陆蔓受到打扰,最终强行站起身来,看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朝着客厅走去。
童然到的时候,客座电话又重新响了一便,她很疑惑,但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事,快速接通电话。
可她忘了,这种大晚上的电话,多半是恶作剧,且这恶作剧还是在那个恶心的快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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