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寧:「娟, 沒什麼, 我就是睡不著。」
徐香娟:「明天大早上去挖筍呢, 早點睡吧。」
她爸這兩天出門去看望骨折住省城醫院的老兄弟, 在省城三哥家裡暫住, 爸挖筍沒空, 那只能她跟著去了。
就不麻煩地把牛牛從被子裡撈出來送她媽家了,拜託她媽過來,如果牛牛醒了照看一下。
徐香娟已經和瓜瓜吱過聲,瓜瓜讀幼兒園, 朋友多了, 也沒那麼依賴大人, 答應媽媽會好好招待外婆。
小孩子安排好算是安排完了家裡所有事情, 明天早起是必須的,她得做早飯, 給她媽留早飯, 吃了早飯和阿寧早點上山, 午飯前回來。
周程寧:「嗯,我會早點睡。」
聽這語氣,不像能早點睡,「……怎麼了?有煩心事?」
可能真是在晚上,傾訴欲爆棚,周程寧乾脆半真半假說出心裡話,「娟,我被人瞧不起了。」
徐香娟:「你為什麼要在乎瞧不起你的人?你是老師,你還有尊重你的學生,你是我的丈夫,是孩子們的爸爸,我們都在乎你,為什麼要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目光?」
她到底是在社會摸爬滾打過的人,閱歷在,說話有些老氣橫秋。
被人瞧不起很正常,無論哪裡,無論做什麼都會有歧視圈在,根本消除不了,既然消除不了就想開點,自己過得開心管別人怎麼歧視呢。
周程寧仔細想了愛人的話,通透不少,「娟,我明白了。」
徐香娟:「明白就好,晚上好好睡一覺,睡醒不會那麼難受了。」
她也不打算細究到底是誰瞧不起阿寧,問了她也做不了什麼,最關鍵還是阿寧的心態。
...
起床的時候天還黑著,徐香娟點了煤油燈先去燒早飯,周程寧聽到她的動靜跟著起床。
兩個人一起動作也快,燒完早飯,吃好就出門了,兩個孩子都沒有醒過來。
還沒到春分,白天雖然熱,早晨卻涼,徐香娟上山也穿著自己幾乎不穿的破衣服,穿了不少,她是怕冷,周程寧不怎麼怕冷,加上白天應該會熱起來,他又得搬重東西,就沒有穿太多,不厚不薄。
兩個人帶了一個大的編織袋,一把鋤頭,一根扎編織袋的繩,十分輕便,別的東西再帶不好上山。
徐香娟原來還想拿竹籃和剪子的,野菜菌菇野果子都可以採摘,後來再想還是算了,竹筍都能挖一編織袋,上山已經不容易了,別給下山再添麻煩。
年輕時候可能經常上山,對山上熟悉,但這會兒徐香娟可覺著上山太不容易了。
她不記得有多久沒上過這種不方便的山,一會兒爬一會兒跳的,而且野草樹木叢生,沒有人經常上山的話,這些野草樹木很快會再長出來,妨礙人們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