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對了翻盤,輸了就維持現狀。
牙打碎了要往肚子裡咽,老祖宗說的話沒錯。
就這樣一直維持到周五晚,宋清拎著大包從學校回來,才算打破僵局。
宋清一進門就看見他爸蹲在房檐下抽菸,開口道:「爸媽,我回來了。」
他爸隔著吐出來的煙霧嗯了一聲,看不清神情,卻能明顯感覺到興致不高。
宋清也不意外,自己這個重男輕女的父親,也只有看見天賜,才會真心實意感到開心。
她雖然也是女孩,但比起二妹,真的已經幸運了很多。
「大丫回來啦,快,媽今晚弄了你們最喜歡的豬肉燉粉條,放下包洗洗手就吃飯。」正巧此時董成梅端著盆從堂屋出來,一臉欣喜的叫她。
董成梅向她眨眨眼,使個神色:「也順便叫你弟妹出來,一放學就把自己關在屋裡,不知道幹些什麼。」
立馬了解到情況不對勁的宋清點點頭,直奔屋裡走去。
「二丫,天賜,你們倆幹什麼呢?」她放下包就敲敲宋淺緊閉的房門。
「姐,你回來了!」宋淺一開門就撲到了她懷裡,睜開眼遇見的第一個人,總是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
宋天賜的腿已經不會疼了,但一扒開褲子還是能看到一大團淤青盤臥在皮膚上,青紫發黑,襯得原本小麥色的皮膚白了不止一個度。
他拉下捲起來的褲腳遮住淤青,站直叫了一聲:「姐。」
「咋回事啊,老遠就看見爸蹲那兒,委屈的像個小媳婦似的。」她慣會開玩笑,不過也僅限於弟妹面前。
宋老二這一家說來其實奇怪人,表面上下一團和氣,卻又總能見到父打女,子逆父。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宋天賜把事情詳細告訴了她,去掉細枝末節,講的很快,宋清聽完直皺眉。
「二丫,逮個機會和爸說句對不起,這事你確實做的不對。」
「還有你,乾的不錯,但你也不能正面反抗他啊。」
宋清一向是他們三姐弟里出謀劃策的軍師諸葛,與人鬥智鬥勇。
「是。」兩人點點頭,不敢說不。
三人緊跟著出了房門,正好董成梅叫了吃飯,跨過門檻,宋志進還在原處,只是端來了個小馬甲坐下。
他看仨人說說笑笑,也就著起身,神色莫辨,撣撣衣角褲腿,雙手插袖地進了堂屋。
「來來來,今晚都是你們愛吃的,大丫把飯裝上,二丫去拿水壺。」董成梅招呼一家人幹活。
宋志進一向是屋子正對門的位置,一坐下就覺得心痒痒:「大丫,把我酒壺拿出來,就平常喝那個。」
宋淺剛放下的手有些顫抖,來自個體深處控制不住的戰慄,像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條件反射一般高度敏感,是藏在骨子裡對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