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嗡聲叫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項欒城早不是給顆糖就會笑的孩童了,宋淺給予的好處,他能坦然接受,卻不會就此另眼相看。
不過是個傻子。
少年收拾好沒帶回應地離開,走地艱辛卻沒有停下腳步。
兩三天的不眠不休加上幾乎沒有任何進食,他還沒走出宋淺視野就半栽倒在路上,右半邊身子側靠著地。
宋淺焦急地上前扶住他,卻被他一把手揮開了。
她沒有辦法,只能軟著聲哄勸:「十七,別鬧,我帶你回去。」
他舔舔乾裂的嘴唇,冷著眼看她:「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天天纏著我。」
她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接近他,糯糯開口:「我想和你做朋友,想幫你。」
笑話。
項欒城心中的嘲諷聲快要淹沒身軀,卻也只是不可察覺地抽了抽唇角。
宋淺不理會他的冷漠,繼續:「你很久沒吃過東西了,這樣下去身體會搞壞的。」
項欒城轉頭不再看她,費力到再多摔了幾次也要自己站起來。
膝蓋應該是磕破了,走路姿勢一瘸一拐。
宋淺只能跟著慢慢騰騰向前走,不敢有任何靠近。
他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半了,宋淺不能多停留,想著要給他帶點吃的,午飯只吃了一點點就都塞進了口袋。
等她爸帶著菸斗出門看牌,宋淺也跟著悄摸出來了。
走在路上能聽到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聲,因為是方言還說的快,她聽的七零八落,卻獨獨聽到了十七和趙寡婦。
她搜腸刮肚,不斷回想小說中關於這一段情節的描述,卻毫無所獲,實在項欒城的主要劇情在全文後三分之一,前期只出現過了了幾筆。
還都是不斷欺負別人,或者被欺負的畫面。
宋淺加快步子走到項家門口,黑壓壓的站了一群人,比弔唁那天來的人還多。
大人小孩都有,啼哭嬉笑謾罵不絕於耳,她像上次一樣借著嬌小的身形不斷向里鑽。
一到裡面就看見趙寡婦半披著衣服哭哭啼啼走在板凳上,零下的天也不知道多穿點,宋淺看她半漏在外面的玉肩已經泛紅,不自覺自己打了個冷顫。
寡婦用手帕掩面,尖著嗓子裝柔弱:「我本來就是想來看看他怎麼樣,你說這孩子家裡一個親人也沒有,沒想到……」
說到一半,抑住聲又哭了上來。
瞎子都看得出來的劇情,她好心來找他卻反遭侮辱,這是一定要給她個說法的。
自編自導自演了一場不合格的爛劇,甚至男主人公都不曾出現的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