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焦急問婦人,有什麼人受傷了嗎,特別是店裡的人。
「這倒是沒聽說,但有個小伙明明已經跑出來了,又跑進去了……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婦人絮絮叨叨,又講了些看到的事。
宋淺的注意力已經無法集中,她急忙向著巷子深處跑去。
董成梅倆人在外圍看不到她,只嘰嘰喳喳聽到有人嘀咕有個小姑娘不怕死跑進去了。
宋淺到門口,正巧楊濤灰頭土臉端著盆從裡面出來,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但此時顧不上搭理她,匆匆端盆水又跑進去。
她也跟著進去,裡面的布匹燒的一乾二淨,只剩下一些黑色的碎渣,空中浮動著一股子的燒焦味,異常嗆人。
宋淺也跟著他們加入了救援的隊伍,此時火已經燒到後院了,住的地方也是一片狼藉。
後漸漸有不少漢子,受過恩惠的婦人紛紛跑過來幫忙。
天真正黑了下了,火也徹底撲滅了。只可惜這開了大幾十年的老店在這場大火中毀於一旦。
幾個人身上臉上都是黑色的炭火灰,十分狼狽滑稽,卻沒一個笑得出聲。
周老師傅向眾人抱拳感謝:「今日之恩,無以為報,來日用的著,我……」
沒說完就是一陣哽咽,咽喉處發出的痛苦,讓人傷心。
人群散去,董成梅和宋大嫂也從外圍進到裡面,這才看到樣子,不免替他惋惜,這吃飯的鋪子沒了,以後可怎麼辦。
這時宋淺才再見到項欒城,縮著身子在最後面,一言不發。
宋淺靠著他輕聲問:「十七,你還好嗎,快檢查檢查有沒有傷到哪兒了?」
他恢復了往日的沉默,埋著頭像是在思索,卻又能明顯覺察出從身子骨散發出的陰冷氣。
她站的近,伸手就挽起他的袖子,除了以前留下的疤痕,還有好幾處擦傷和血口。
宋淺小心翼翼拉下衣袖,柔聲說:「我一會兒給你擦藥。」
手上原本就有傷口,沒有包紮,現在更嚴重了,折騰到現在皮翻肉融,火辣辣地疼,但他習慣了。
不出意外會留疤。
他忽然抬頭看她,黑漆的眼眸閃著意味不明的光,瞳孔倒影中的少女頭髮也是亂糟糟的,白皙的臉上蹭了好及處黑灰,東一塊西一塊像極了巷子最深處那戶人家養的一隻花貓。
臉上有花斑,總喜歡在他腳邊蹭來蹭去,喵喵喵直叫。
粘人程度有點像二十,又有些模糊。
他只見過一次二十,但憑著記憶就覺得應該是二十更好,比其他貓都好。
前面聊著聊著談到了起火的原因,周老師傅這時候才想起來,嚴肅地把項欒城和楊濤招到自己面前。
「今天你們倆誰在前面看著?」
項欒城頓了半響,剛想開口就聽見楊濤說:「十七,今天到他了,我之前在後院劈柴。」
他側著頭看他,沒有責怪,沒有驚慌,亦沒有被誣賴之後的委屈,只是看著他,沒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