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欒城看她掩耳盜鈴又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像極了二十一,討饒的模樣都一模一樣。
「嗯?擦乾淨了?」
聲音低沉,宋淺能明顯感受到他炙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邊。
「干,乾淨了。」
她真的是想罵自己沒用,好不容易可以在陌生人面前不口吃了,結果一和他說話就忍不住結巴。
太丟臉了。
項欒城酒量不好,酒桌上的應酬不是說不喝就能退掉的,他的位置還不穩定,需要快速站穩腳跟。
宋淺不清楚只當他是喝醉了發酒瘋,聽說喝酒的男人更惹不得,她小口喘著氣等他緩和。
項欒城卻故意伸著胳膊把一圈牙印露到她眼前,帶笑說:「牙口挺好。」
宋淺向後縮一點:「一,一般般吧。」
「嗯?我看看。」
輕佻著聲地勾人。
宋淺卻下意識捂住嘴巴,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他這麼說是小說里,他讓手下把叛徒牙拔下來的時候。
血淋淋的現場,一顆顆拔下來,沒有絲毫心軟。
她不想沒有牙,這個年代補牙的技術還不行,她可不能失去這口寶貝牙。
宋淺欲哭無淚,她控制不住他黑化,現在連自己的牙都保不住了嗎。
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眼眸盈淚,水汪汪看著他,似是祈求,希望他放過她。
只是她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他更想戲弄她。
酒精在胃裡灼燒,疼得異常,項欒城闊步到幾米外的地方嘔了起來。
宋淺沒喝過白酒,只輕輕抿個幾口啤酒,難喝的不行,所以她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感覺,但光是聽就覺得肯定很難受。
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這明明是個逃跑的好機會,可她還是默默等他好一些遞了紙巾過去。
「有水嗎?」
吐完項欒城清醒了不少,嘴裡的酸澀味有些難受。
宋淺想到自己包里背著的小水杯,點點頭又搖頭。
「沒有?」項欒城看她樣子就知道有。
宋淺點頭:「沒有。」
他看著她,眼神帶笑直盯著。
「給你給你。」宋淺受不了這樣的注視,從包里翻了出來遞給他。
大不了她不要了,回去就扔了它。
半杯水,他仰頭一口氣喝完了,隨即擰上蓋子,卻不還給她。
「我喝過了,回頭我再買一個給你。」
「不用了,就當送你了。」
「呸,你扔了吧,我還有其他的。」
暖黃燈光下,男人面容和少年時的模樣交疊,一晃神,七年過去了。
那時的瘦削少年不見,攜風而來的男人帶著沉穩一步步走來。
昏暗燈光下,相對兩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