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找了一圈, 不见人影了。白癸纳闷道。
郑松源提醒说道:你去一楼小院,他有时候经常喜欢去那里。
行。
说着转身准备下楼,叶水淇突然喊了一声,白癸!
怎么了?
叶水淇犹豫了一下,你跟他说明一下你的身份吧, 他其实,很想要个妈妈。
白癸先是微微一怔, 接着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女的。
但他确实是你,你生的, 他对你有天生的, 依赖,和安全,安全感。
白癸摸了摸后颈,有些犹豫不决。
需要我陪你吗?郑松源想要坐直身体, 却被叶水淇阻止了。
白癸也摇头, 故作轻松说道:你躺着,没接触过, 但至少是我生的,没问题。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屋内的两位均投来鼓励的目光。
正如郑松源所说,白柏果然在一楼的小院子里。白癸站在门口,从远处看着蹲在地上拿着小树枝画画的小肉团。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院子,能看出来是强行围起来的一个小区域,这块小天地里,有一堆细细的沙子,粉色的小桶,紫色的小铲子,还有一个做工精良的木质秋千。而这一切跟周遭环境都显得违和,格格不入。
这栋三层小楼里里外外都布满了红外线防卫装置,高墙铁皮加固,周围冷冰冰的金属色泽像是一个笼子将小楼包裹住。
而在这个笼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那从内向外渗透的孤独感让白癸心脏狠狠地抽了抽。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血缘的关系,白癸看到这一幕,脑子里联想到了许多画面。小家伙莫名其妙的诞生,爹不疼妈不爱,没有正常的童年,没有儿时的小伙伴,虽说被当作天才来看待,那也注定了未来将会格格不入。
突然那个女人的微笑面庞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这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出生。
用命去换命。
到底孰对孰错白癸有点分不清了。
嗯?你在干嘛?不远处的奶声奶气的问话让白癸一个机灵。
白癸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走了过去,接着蹲下身子,问道:过来陪你玩。
小家伙眼神一亮,一脸兴奋地歪着脑袋望着自己。
对上这天真无邪的眼睛,白癸顿时有点语塞,努力回想能和小朋友互动的游戏,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经验,突然看到地上的画。
白癸来了些兴趣,低头琢磨起来,能看出来是三个火柴人,中间矮,两边高个子,指了指中间的火柴人,这是你吧?
小家伙握住手里的小树杈,愉悦地点点头,是白柏!
看到对方的笑容,白癸心情也轻松了不少,那这两个...一个是郑松源,另外是...他其实很想说,是我吧?但是又觉得自己想太多,毕竟他陪伴白柏的日子还没超过三天。
应证了他的想法,白柏认真地点了点头,用小树杈指了指,这是,爸爸。这是,淇淇!
白癸皱眉,什么,淇淇?!
变态博士叶水淇?!
白癸尴尬一笑,强行掰扯,怎么会是他呢?应该是爸爸,妈妈和白柏才对啊。
小家伙摇了摇脑袋,认真说道:白柏没有妈妈,是实验室出来的,所以是淇淇。
对上白柏认真的大眼睛,白癸一时语塞,他是怎么知道,实验室的...
白癸咽了咽口水,接着一把抱起了白柏,坐在了秋千上,接着把肉乎乎的小家伙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正对着,白柏你认真听好,你是有妈妈的。虽然你妈性别为男...
白柏歪着脑袋,那妈妈,在哪里?
白癸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我就是你妈妈。
彻底弄迷糊了。
白柏盯着白癸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好像不太明白妈妈这个词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这件事了,白癸索性撩起自己上衣,腹部露出一道非常刺目的伤疤,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这条伤疤是有留下的意义的时候,你看这条疤痕。
果然,小家伙惊讶地望着这位自称妈妈肚子上的可怕的伤疤。
白癸耐心说道: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而不是什么实验室。
小家伙眼神愣了愣,抬起头望着白癸。
白柏,你是有妈妈的,你的妈妈,就是我。现在明白了吗?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柏将目光从对方温柔的眼神中移开,再次落在了对方的腹部上,伸出小手,慢慢地摸了摸,抬头奶声奶气地问道:疼吗?
那一刹那,白癸浑身上下都放松了。
温柔地笑了笑,不疼。
从小家伙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一丝惊慌,接着两只手便覆盖在了自己的脸颊上,胡乱地摸着,痛痛飞走,不哭的...
白癸尴尬地抹掉了自己脸颊上的滚烫,没想到自己竟然变化这么大,说哭就能哭,呵呵。
他站起身将小家伙放在地上,又重新蹲下身子,捡起小树杈,把左手边的小火柴人画得大了一倍,接着不死心还画上了八块腹肌,人鱼线,又添了几笔把肱二头肌也填上去了,虽然上辈子他倒是没这么大,但是那又如何,在儿子面前,形象那绝对是得伟岸的。
白柏,记住,这个是你爹,这个是你爸。
白柏蹲着小身子,显然没明白,这是玉田呀!
白癸翻了个白眼,继续解释:不不不,这是我,虽然是你妈妈,但这是我们俩单独的秘密,你以后都得叫我爹爹。明白了吗?
白柏支着小脑袋,不解问道:妈妈是爹爹...
白癸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果真是聪明。
但是爹爹,瘦瘦的...
白癸笑容一僵。
矮矮的!
仿佛一把八米大刀直击胸口。
爸爸可以把爹爹,这样,抱起来!
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何我总是如此短小...丧...
第116章
这头花了好长时间才让白柏勉强听懂, 自己的爹从前是很强壮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故,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最后的结局, 白癸悲哀的发现, 小家伙似乎根本不在乎。
玩了一会, 一大一小关系亲近了不少, 吃完午饭,安抚了一会, 白柏就睡着了。
看着对方熟睡的样子,白癸看得心满意足。
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是不是也得适当关心一下楼下为了自己中枪的那位。
悄悄地推开房门,发现郑松源倚靠在床上, 闭着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到门开的声音, 对方很警觉,立刻睁开双眼,看清来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大哥, 你来了。白柏那边怎么样?
白癸关上门, 若无其事的走到床边,玩的可开心了,也说明白了,现在睡午觉呢。那个, 你怎么样?轻轻瞄了一眼捆着纱布的胳膊。
我没事, 很快就能恢复的。
嗯。
白癸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两个人突然气氛有些尴尬。
你能帮我...
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