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負人!“ 她猛力地捶,恨他,更恨自己。
他卻笑得開懷,這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打打鬧鬧推推搡搡,讓人慾罷不能。
陽光大片大片地灑落,地面上波斯地毯煥發著絲般的絨光,這個點,大清早與上書房議的條陳應該理得差不離了,總不能耽於玩樂而誤了正事,在她漸漸又認命地消停下來時,他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輕摟著她的肩。
終捨不得走,在靜謐中相互依偎,好似陷入熱戀的情侶一般。
她大概能讀懂他的心,主動離開他的懷抱:“你應該很忙吧?怎麼有空?”
他放開手,說:“忙過一程,來看看你,這就走。”
她頭一歪,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
他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袍子,說:“還有事,要走了,你今兒就呆在這兒吧。有什麼需要,跟他們說。”
她不做聲,也沒有起身送他的打算,他攢了攢眉,往外走去。
“我待會就回清溪書屋去。” 在他邁過檀木花門的時候,她在身後說。
他收住腳步,疑似聽錯了。
“昨晚的事,就當作沒有發生。”
他轉過身來,愕然問:“你說什麼?”
“我…”她口吃了,吱嗚著:“我是說,算了!昨晚的事算了!”
“什麼算了?朕不解。“
就站在花門那兒,雖然隔了一定的距離,但看得出,眼神不無犀利,雖然是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幾句話之間還在親吻擁抱,但他臉色一變,便又讓她心驚起來。
如果這時退縮,以後就更難解脫了。
“我想,你是一時興起,嗯…並不當真,我呢…也不在乎。你呢…不用覺得欠我什麼,我…不想把這種關係繼續下去。“ 幾句話嗯啊嗯啊說了半天,說完如釋重負,希望他能理解,這也是為他打算。
正在興頭上,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來,涼了個底兒透。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從來都是他甩人,不曾有女人甩他。他是沒當真,當什麼真,妻妾他還少嗎?不就是圖個新鮮,可新鮮勁還沒夠,她就要分手。這種事,怎麼能發生在他身上?
不僅作為九五至尊,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尊嚴何在?顏面何存?
“這話聽著…” 他搜腸刮肚地尋找合適的語言:“ 有趣!” 話畢,已把疏淡倨傲放在臉上,冷哼一聲,道:“你原是如此隨便的女子。”
輕蔑口氣使她心痛,怎能說隨便?與計明華交往兩年,才嘗試在一起,在紐約這樣的都市裡,她這麼謹慎的人被笑稱為史前文物,昨晚的情形,她完全是被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