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到哪兒去了?
讓洛英來木蘭,顧順函猶豫了很久。
每年狩獵,暢春園都是主力,因為皇帝一般先到暢春園駐蹕,然後再啟程去木蘭。
那夜在澹寧居的西廂房廊檐下,站在門外的顧順函李德全聽得一些,整整鬧騰了大半宿,兩人對視的時候都咂巴起了舌頭。顧順函以為自己挖到金礦,平步青雲有了途徑,連李德全對他的態度也溫和不少。沒想到,第二日皇帝探視她一番後,兩人就一刀兩斷,自此除了送顏料之外,再沒交集。
多半是女的不是抬舉,惹怒了皇帝,過了會子,皇帝又想起她,送上顏料想重修舊好,沒想到她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再次失去機會。
不上進的人,你就是拉著她,扯著她,手把手地教她,她還覺得你多餘。顧順函對她失去信心,不願再把她的名字報上去。
當名單呈給李德全參閱的時候,李德全掃視一番,點了點清溪書屋這一欄,便退還了給他。
清溪書屋管書的只有洛英與新來的煙霞。不是煙霞?
“請總管示下?”
李德全沒有回答,一張慣常笑著的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
這種事參不透道不明跟迷霧一樣全靠自個兒摸索,顧順函在李德全耷拉的臉皮縫中看到一絲曙光,二話沒說,他隆重地在清溪書屋後面寫上了“洛英”二字。
人呢?人去哪兒了?
“終於找著你了,姑奶奶!”翻過第二個山坡,才發現她背靠大樹,嘴裡銜草,眯眼望向遠方。
“找我有事嗎?”
“事?你以為你幹嘛來了?遊山玩水麼?”顧順函微胖又少運動,爬了兩個坡便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不都去狩獵了嗎?沒我什麼事,所以就…” 。
“所以你就躲清閒?告訴你,不能夠,要做到主子在與不在一個樣,隨時待命著。哦,主子不在,人都散了,那成什麼樣兒了?哪有你這麼辦差的?” 顧順函恨鐵不成鋼地一個勁兒數落。
“主子是什麼人?堂堂大清國的萬歲爺!是八歲登基征服四海英明睿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聖主明君!哪是你可以隨便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