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看膩了,改成妾,做過研究,妃子們自稱妾的很多。康熙都是妃子,沒有妻,只有妾。
第77章 一笑
烏拉那拉氏把消息帶回給胤禛的時候,他只簡短地說了三個字:“知道了!”說完繼續看他手裡的書。
他是個謹慎人,喜怒哀樂常不溢於言表,但貝勒到郡王是個飛躍,諸皇子中,二十出頭就能晉封到這個位置,他是頭一個。
“妾恭喜貝勒爺了,不,郡王爺!”烏拉那拉氏沉浸在榮耀之中。
“不可胡說,為時尚早!” 他淡淡地說。
烏拉那拉氏取過腰間的水紅綢帕,蘭花指捏著掩嘴一笑,道:“就咱們夫妻之間說說,外頭妾也不敢傳,畢竟三月底聖旨到了才算數。”
不愧是費揚古的女兒,爵祿功勳是第一要事,雖然只有十九歲。
胤禛放下書,說:“雖然如此,聖意難測,且朝中局勢日日不同,也不可太十拿九穩了。”
聽他這麼一說,烏拉那拉氏滿臉的眉飛色舞收斂了點。胤禛斜了斜薄唇,也不知道算是笑還是鄙夷,說:“這都是爺們的事兒,你個婦人家,就別摻合了,安心養你的胎才是。”
說完,又低頭看書。
烏拉那拉氏再想說些什麼,他頭也不抬,只揮了揮手,烏拉那拉氏只得蹲了一福,辭了出去。
她一走,書房內就安靜下來,胤禛放下書,左右四顧,室內只有他和孤燈書籍作伴,按他的吩咐,書僮小廝都只能在門外守著。
他也並不是一直歡喜清靜的。
過去的幾年裡,他時時覺得需要身邊有人聒噪,那樣時間可以在俗務中飛快地度過,因為往往一人獨處時總想得太多,想多了就顯得光陰難熬。烏拉那拉氏能在眾妻妾中得到他的眷顧,也是為著她那活潑的性子。
但是最近,他又開始享受孤單的妙處了,就像現在這樣,寒冷的冬夜,無風無雪無雨,樹不動,蟲不鳴,一切都是靜止的,活躍的只是他頭腦中無時無刻不在勞作的腦細胞。
垂手可及的是黃楊木筆架上的湖筆,他取下來,蘸飽了墨,在眼前的涇宣上一提一划地寫,字跡剛勁不失俊秀,原是“郡王”二字。
寫畢,他好生端詳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燈旁,打開米色紗燈罩,持這張紙,附在燭火上,“哧”,火焰一下雄壯起來,迅速地白紙變黑,捲曲成灰,他甩了甩手,見灰燼落到青磚地上,與那青黑色混合一處,不見蹤影,無聲地笑起來,自言自語道:“阿瑪,你的意思兒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