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都很能把人繞進去,洛英愣了一會子,捋了捋思路,道:“誰跟你是夫妻?我跟你以前那是另外一回事。”
看來真記起不少,他擺手道:“好,我們的事以後再說。”又狡黠笑:“再怎麼說,夫妻之實是逃不了的。”
她還在思量,他接著說:“ 既說闞聞,就說闞聞。我謝他照顧我妻兒,感恩戴德。你知道我正在找他,今天聽你一席話,更要舉全國之力去找,儘量確保他毫髮無傷。找著了還要贈他金帛美女,彌補他這麼多年的損失!他要回去,就讓他回去,他要留在我朝,也盡可以衣食無憂地留下。”
見她半信半疑,便又說:“ 妻子欠的情,由丈夫承擔!你放寬心,我們之前的約定是在不明不白的情況下定的。今天即已說開了,尋找闞聞的事,就由我一力承擔,不需你用任何條件換取,半年之後,他必在闞宅出現。”
這番話光明磊落有擔當,洛英心裡一塊巨石恍恍惚惚地落了地。如他所言,倒是清楚明白,只不過,他的意思,金帛美女到手,闞聞就可以回去了,但闞聞怎會甘心。而她,十多年的人情如山似海,潦草打發人家,怎能安心度日?
她一時想不轉來,他不驚訝也不在意,拿起她葇荑般的手放在心口,循循誘導:“你即無意於他,須速速斬斷糾葛。這樣吞吐,與你何益,與他又有何益?” 又以竹節般的手指去撩開她散落眼前的碎發,痛惜的說:“你說為了鼓勵他,才自許與他。你怎麼這樣傻?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以後再不可這樣自輕自賤了!”
他說她戳他心窩,他的話才真正地打動人心。她雖知道他白說成黑黑說成白不費吹灰之力,還是不禁百轉柔腸,好久,才定神說道:“闞聞的事,就託付給你了,這樣,我就…”她猶豫了一下:“ 再也不問了!“
他箍過手臂把她緊緊摟抱,沉默了一會兒說:“這些外人的事,都交與我打理;你只需舒眉展顏,陪在我的身旁。”
如何能舒眉展顏?就算他料理了闞聞的事,艾燁總不是外人,他和她在西北發生的往事,她騎馬時全都記起來了,那些悲愁,也不是外人的事。她心中糾結,抑制不住,又滴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