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這事兒鬧的,當初你離家參軍,好歹跟二妹妹提一句啊。她心裡有數了,也不能對你這麼大的怨氣不是?」
曲維揚聽了也是苦笑不已,「大姐,那時候哪敢跟家裡人說啊?
咱石家溝那時候還沒解放呢,讓別人知道我去參軍,豈不是連我爹娘和巧蓮都要跟著遭殃麼?」
曲維揚是一九四五年冬天離家參軍的,那時候石家溝還沒解放,的確是不敢聲張。
眾人都跟著嘆氣,「那你說,現在這事兒怎麼辦?我這個妹妹脾氣扭,她說了要跟你分開,那肯定就不會回頭。
這事兒你自己想主意吧,我們只能幫你說說好話,但是沒辦法攔著她跟你離婚。
主要還是你,咋樣想辦法讓她心裡的怨氣消了,你倆才能在一起。」
巧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巧蓮的態度那麼堅決,她這個大姐也沒轍。
「唉,你說二妹妹咋就這麼倔呢?
我白天看著,她跟妹夫倆人處的還挺好啊,有說有笑的。
妹夫累了出汗,又給遞毛巾又是遞水的,就跟兩口子相處一樣啊。
這咋還非得置這口氣不可?事情已經過去了,咋就不能心平氣和的一起過日子呢?」張文廣一邊趕著車,一邊不解的搖頭。
「能不倔麼?二妹要是沒有點兒心氣兒,能咬著牙把倆孩子養大麼?
你當營匡子村是什麼好地方?窮山惡水出刁民,越窮的地方是非越多,越是看不得別人好過。
二妹領著倆孩子無依無靠,要是沒有這點兒精氣神兒,早就讓那些人給欺負死了。」巧娟對營匡子村沒什麼好印象。
張文廣一想也是,巧蓮這些年不容易。
丈夫不見蹤影,上面有公婆下面有一雙兒女,外頭還得應付著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要是沒點兒潑辣的勁頭,日子還真是不好過呢。
「妹夫,不是姐夫不幫你啊,這事兒姐夫真幫不上,該說的都說了,二妹妹聽不進去。」
曲維揚一聽就笑了,「大姐,大姐夫,謝謝你們,這事兒我自己來解決吧,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真的很感激。
大姐,幸虧你告訴我這些,行,這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曲維揚心裡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心情反倒好了許多。
月初沒有月光,四周漆黑一片,好在張文廣趕車多少年了,這條路走慣的,閉著眼睛也能安全到家,所以馬車一溜小跑回到了張家。
白天幹了一天活,大傢伙也都挺累,回到家收拾了一下,鍋底燎把火,大傢伙也不管那些,就這麼睡覺去了。
曲維揚天天起早貪黑的往石嘴子跑,白天幹活又累,加上今晚喝了點兒酒,躺在張家西屋炕上,沒兩分鐘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