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新,你們這是種地麼?這不是在禍害種子禍害東西麼?
這麼密的種子下地,長出來的苗什麼樣?都細的跟牛毛一樣,怎麼長?
你也是多少年種地的老把式了,苞米地六八寸的規矩你不懂麼?
這是要幹什麼?照著你們這麼幹,到時候秋天收不上糧食來,要讓大傢伙餓肚子麼?」
太氣人了,這都是什麼狗屁東西?
虧得這些人都是種地的老把式呢,怎麼能這麼種地,這不是禍害人是什麼?
「陳巧蓮,這是縣裡的意思,公社下的命令。
多撒種才能多出苗,到時候才能多打糧。
咱們公社今年的目標,苞米要畝產三千斤呢,種子下地不夠,怎麼打糧?」
孫建新一看是巧蓮出來說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陳巧蓮,我可告訴你啊,你現在不是公社副書記了,也不是什麼婦女主任,你就是平頭老百姓一個。
這是咱們公社書記心胸寬廣,不跟你一個女人計較,才沒把你攆走,。
要是換成我啊,早把你們家都趕走了。能讓你繼續留在公社就不錯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幹活得了,少說話。」
「你一個女人,懂什麼種地啊?這是上面的命令。
難道說上級領導,還比不上你一個女人家麼?
上一邊兒去,別搗亂啊,耽誤了春耕,我看誰能負責?」
孫建新如今是仙人橋生產隊的隊長了,比以前腰杆兒直,說話聲音也大,即便是面對巧蓮,也不像以前那樣從心裡打怵了。
反正他身後有公社書記,有縣裡馬書記做靠山呢,怕啥?
「孫建新,我就算是個女人,我也知道什麼叫合理密植。
種苞米,六八寸是老例子,最合理的間距,這麼多年都是如此。
你這麼往地里撒種子,到時候出苗太多,互相爭陽光和養分,能長好麼?」
巧蓮見著孫建新那德行就來氣,這人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一朝得意就不知道要嘚瑟成什麼樣子。
巧蓮真想給孫建新一句話,當心嘚瑟掉了毛過不去冬。
「如今是新社會了,不興那些老例子。
有錢買種沒錢買苗,苗多了不愁長,到時候肯定能結大苞米棒子。
大不了多施肥,這還有什麼?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就別管了,不嫌煩得慌啊。」
孫建新不想理巧蓮,扭頭就要走。
「走,趕緊幹活去,就照著我說的這麼做,不用怕浪費種子,沒種子下地,怎麼打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