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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
過了申時三刻後,天氣遠沒有晌午那般炎熱了。九阿哥隨康熙和宜妃從千佛山回來後梳洗了一番,換了身淺色團孔雀暗紋的衣袍,系白色束帶,綴環佩荷包,一身清爽地出門赴約了。
玉榮正倚在廊下守株待兔。
九阿哥一推門出來,就見雲鬟霧鬢的少女身著漢家女子穿的百褶蝴蝶繡裙,有一搭沒一搭地繞著垂在眼前的柳條玩弄。與此同時玉榮抬起了頭,瞳如清泓,目光盈盈,直勾勾地看向他。
“怎麼?”九阿哥腳步一頓,但還是彈了彈袍子,緩步向外走去。
果不其然,他餘光瞥見玉榮跟了上來,還道:“奴婢得跟著爺啊,萬一有人對爺圖謀不軌可怎麼是好。”
“你倒是忠心。”他嘴邊勾起絲笑,正好夕陽的餘暉暈上了這道恰好的弧度。他道:“說吧,想讓爺怎麼賞你?”
“那就請爺賞奴婢一個答案,讓奴婢解解惑。”
“什麼答案?”
兩人下了石階,穿過一間庭院,又繞過一座藤蔓做的花牆。江老闆的私宅與一碧萬頃樓相連,同樣占據了大明湖最好的風光。
玉榮落後九阿哥半步,她仰頭看向他俊朗的側臉和弧度依舊的笑,直言道:“就是爺為何對那個江老闆如此青眼有加啊。”
作者有話要說:耍流氓啦耍流氓啦
☆、微雨燕雙飛(四)
九阿哥似乎猜到她會有此問,伸手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物件,遞到了她手上。
玉榮接過來一看,是一顆成色上好的珍珠,比蓮子還要大些。
“爺從咱們那天去的那家珍寶齋買來的。”九阿哥趁她拿著珍珠端詳的時候放慢了步子,目光卻仍直視著前方。
玉榮仔細看了一會兒,道:“沒什麼特別的呀,爺買它做什麼。”
九阿哥輕哼一聲:“它只比寧古塔上貢的珠子小那麼一點兒。”
東三省那邊每年都給朝廷上貢珍珠,一年統共三百來顆,成色最好的足有桂圓大①,市面上是斷斷見不到的。之前玉榮還是九阿哥的寵妾時也曾收過幾顆,後來都讓他給做成各式首飾了,戴著還怪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