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三阿哥搖搖頭:“摯愛?若你愛的人不愛你,你是做什麼都沒用的。你啊,是有人疼著,無所顧慮。”
玉榮心裡發虛,她的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雖然她不會說胤禟愛她,但他是對她好的。
十三阿哥大概是沒有心情與她生氣,又喝了一杯苦茶。
“你覺得爺又能怎麼辦呢。”
無論抗旨還是陽奉陰違,也不論皇命難違的實情,若他們對康熙的決定表示不願服從,這不孝不悌本身就是一條大罪過,尤其是這樣的罪名強加於他這樣嚴於律己的人身上,更是一種莫大的折磨。
皇權至上之下,沒人能辦到婚姻自由。自由,根本是他們聽都沒聽過、也不會去了解的東西。知道得多了,只會永遠地苦惱罷了。
十三阿哥大概就是那類不幸知道這些的人,所以絕望的感覺會在他這樣的人身上被無限放大;而九阿哥,則是不需要知道這些的人,所以他才看上去十分恣意罷了。
玉榮想也沒想就說道:“那我勸您一句,該舍下的就舍下吧,情義倆字兒說得好聽,但可能會要了您的命。”
“什麼該舍呢?”
“該舍什麼您自會衡量,哪用得我教?”玉榮其實很想為他引薦一下上了脾氣六親不認的九阿哥。
在她看來,在這樣的環境裡要做到有情有義,跟自討苦吃也沒什麼兩樣。
結果不用她說,十三阿哥也十分上道兒,立刻提到了胤禟:“你們不愧都喜歡九哥。”
這時,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來,語氣中飽含難以言明的無可奈何。
玉榮凝眉。
她們?誰?之前那個玉格格?胤禟行情這麼好?
看十三阿哥那一臉酸澀,八成是了。
說起來也是,十三阿哥這有情有義的性格實在不適合談戀愛,不像她九隻走腎不走心,人俊錢多活好,受小姑娘追捧是有跡可循的。
玉榮沒有繼續梳理這可能存在的多角戀情,而是岔開話題問道:“說到這兒,十三爺可知道九爺這陣子是否身體不適?”
雖轉移了話題,十三阿哥的神情卻更陰沉了:“嗯,聽說是胃疾,月余了還不見好。但若是吃了止痛的藥,倒是與平時無異。”
玉榮聞言,柳眉深蹙。
*
胤禟當日中午來了園子一趟,與玉榮一同吃了個午飯便走了。他今日本不會再來了,但暮色降臨時,他又殺了回來。
因玉榮也以為他不會再出現了,便早早地卸了妝,換了衣裳,歪在榻上繡荷包。
胤禟大概是回府了一趟,這會兒身上穿的已經不是朝服了。
一身鴉青色的袍子,外面罩著紫貂裘褂,一進門來就是煞氣騰騰的模樣。
他看見玉榮倚在榻上嬌嬌軟軟的情態,稍斂了斂怒氣,但也沒有什麼好聲色:“以後不許再見老十三,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