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榮的話讓胤禟聞之眸色一暗。
“記不得了。”他貌似不以為意地一句帶過, 又問:“十五那日, 園子裡會放煙火, 想看嗎?”
玉榮定定地看著他不回答。
他與她對視一會兒,卻是先別開目光。
“我只是想陪你看煙火。”他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自那日董鄂氏來過之後, 兩人之間再沒了親密熟稔的互動,連言語間也十分平淡。
胤禟以為玉榮是因為董鄂氏的事兒生氣。
他記得以前無論是府上的女人,還是外面跟他有露水情緣的女人, 通通被董鄂氏算作他的後院。對於她們,董鄂氏理所當然地行使著正室所擁有的處置權。
然而這些對胤禟來說,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久遠到上個輩子。他一直遠著那些事那些人, 因為他不願回想那時候的事兒。
那個時候的他對此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他不介意董鄂氏怎麼界定他的後院,他也不管她怎麼處置這些人。
但現在的他知道,不管董鄂氏怎麼界定,玉榮都不算作這“後院”里的人!
不過他不知道,現在的玉榮根本不是為著董鄂氏的事兒與他疏遠。
“你不說我就不看。”玉榮淡淡地回應著。
“又使小性兒了不是?”這回, 胤禟不由分說地拉住她,難得強硬地將她抱進懷裡。
玉榮瞋目瞪他。
胤禟的手鬆了松,卻也沒讓她掙開。
“是不是我跟十三阿哥呆了一夜的那晚開始的?”她故意問道。
胤禟的手又緊了緊, 斥道:“你還敢提?!”
“是不是?”玉榮直直看向他眼底。
胤禟自詡冷靜自持,卻不可能被她這樣看著還面不改色地騙她。
可他也知道,若他說了實話, 或被她猜到實情,她很快就會消失了。
“是。”他扯了扯嘴角。
玉榮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她只是空口亂猜的,卻不想猜中了。
*
幾日之後便到了正月十五,花好月圓時。
園子後面的一處空地周圍新栽了白梅,暗香浮動,非但不顯清冷,反有送寒迎春之意。
玉榮穿著一件襖裙站在花下,竟也不覺得冷。
“這樣的景兒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只是這裡不該是梅花。”她回頭對胤禟說道。
他站在三步之外,身上披著一件紫貂厚氅,手臂上還搭著一件更小的毛外套,另一隻手裡拿著手爐。
“那該是什麼?”他上前,將手爐塞給她,卻又被她塞了回來。
“雪吧。”玉榮說完,又橫他一眼:“你這人不是一貫怕冷嗎?自己拿著。”
“我怕冷?”胤禟面上出現一絲疑惑,他皺著眉不悅道:“一個手爐而已,竟還爭執起來了,難道九爺我還缺個手爐不成?既是只拿了一個,便是給你的。”
他猜想她也不會乖乖聽話,索性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用他的氅衣裹著她那嬌小的身子。他伸手向下摸索去,碰到她的手,果然是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