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欣賞地看著十三阿哥,她不過唱過了一遍,十三阿哥居然就記住了調子和歌詞,雖然變聲期的嗓子讓人不好恭維,這份記憶力,讓她自嘆弗如。
十三阿哥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突然放開嗓子,又唱了一曲。
楚言含笑聽著,沒聽懂歌詞,只覺得曲調悠揚婉轉,本來好像有一點哀怨的曲子,被他唱的輕快活潑,格外好聽。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十三阿哥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楚言靜靜地望著水面,也不說話。
良久,十三阿哥擠出一個笑容:“我額娘最喜歡唱這首歌。”
楚言靜靜地望著他,嘴角帶著溫柔的笑。
十三阿哥好似下了決心,帶了點苦澀帶了點追念地笑了一笑:“再過一個月就是額娘的周年忌日。小時候,額娘就常常摟著我和妹妹們,唱這首歌,她說皇阿瑪曾經誇她的歌好聽,她唱著這歌就好像皇阿瑪也同我們在一起,一家人團團圓圓。
去年這個時候,她病的厲害,我去看她,還聽見她唱這首歌,斷斷續續,好幾次換不過氣來,可是她一直在唱。”
楚言輕輕嘆了口氣,一個男人,再怎麼聖明也只是一個人,只有一份時間一份精力一顆心,可他卻有著許多女人許多孩子,還有著整個天下,分到他每一個妻子每一個孩子身上的愛,少得可憐,造成多少深閨怨婦,這些孩子有爹如同沒爹,也難怪他們會把一把椅子當作畢生的追求,打個你死我活。至少,十三阿哥從小得到皇父的喜愛,沒有母親身份的包袱,比起另一個人還要幸運一些。
同情者這些母親這些孩子的境遇,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她很幸運呢!楚言微笑:“十三爺,我再唱一首歌吧,獻給你的額娘。”
見他點頭,開口唱道:“世上只有額娘好
有娘的孩子像個寶
投進了額娘的懷抱
幸福享不了
世上只有額娘好
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離開額娘的懷抱
幸福哪裡找……”
楚言唱到第二遍的時候,身後的金鰲玉蝀橋上傳來一聲厲喝:“大膽的奴才!在唱什麼,老老實實過來受死!”
船上兩人,一個唱的專心,一個聽的入神,都被嚇了一跳。
畫船又離得近了一些,說話的人看見了兩人,也是一驚:“咦,怎麼會是你們兩個!”
橋上幾人正是八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和他們的隨從。
十三阿哥收拾起所有的思緒,若無其事地笑著打招呼:“八哥,十哥,十四弟,真巧啊!”
楚言也滿臉堆著笑,用她的方式問安:“八爺好!十四爺好!”唯獨漏過了十阿哥,自從他大鬧咸福宮,楚言見他就沒有好臉色,反正十阿哥也不會同她計較,她就任性一回,耍耍小性子,出出氣,順便威懾威懾他,省得他再去替她惹禍。
十三阿哥讓船從金鰲玉蝀橋底下穿了過去,靠在岸邊停下,自己上了岸,給八阿哥和十阿哥請安。
楚言老神在在地坐在船上,不露聲色。
十阿哥耐不住,一下跳上船,走過來質問她:“你怎麼會和老十三跑來划船?”
楚言鼻子裡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自顧走過去拿起竹篙。
十三阿哥忙說:“把竹篙另一頭遞給我。”
楚言握住竹篙的一頭,十三阿哥拉動另一頭,兩人合力把被十阿哥一躍盪了出去的畫船又給拉回岸邊。
十三阿哥先讓八阿哥和十四阿哥上了船,最後,自己也跳了上來,撐起竹篙。
十阿哥漲紅了臉,狠狠地瞪著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