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一臉疑惑。
“呃,那個,我也會點看相算命,我算出你命中有一惡人,就是個道士,會帶給你厄運。你信不信我?”楚言簡直要讚美自己,想出以毒攻毒的高招。
“你幾時又會這些了?”見她又拿出那付“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預備使出八爪纏功,八阿哥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大街上呢,別鬧了。好,好,我答應你,從此不去道觀,不見道士,就是遠遠瞧見走過來一個穿道袍的,我也趕緊繞道,成不成?”
楚言還是不放心,如果真有既定的命運,這是在跟天斗呢,能有幾分勝算?能防一點是一點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還是先把握今天的快樂。甩甩頭,粲然一笑,撒嬌地拉起他的手:“快走吧,又耽誤半天。早知道會這樣,倒不如多睡會兒。”
一路上樹木光禿,行人稀少,實在沒什麼風景,只好打馬飛奔,雖然裝備齊全,臉頰還是被刺骨的冷風吹得生疼,進了這個山谷突然眼前一亮,滿目蒼翠,隱隱還能聽見鳥鳴,就連空氣也清新了許多。
知道她對參禪拜佛沒有興趣,八阿哥也不著急進寺,先帶著她騎馬在外面繞了半圈,指點著周圍的山峰寺後的龍潭山上的柘樹林,隨口說起傳說掌故,又憶起往年皇家眾人來寺中禮佛時的情景。
楚言聽得津津有味,無限嚮往無限遺憾地望鄉層巒疊嶂的山峰:“要能在這裡結廬而居多好啊!閒來爬爬山,釣釣魚,怡情養性,鍛鍊身體。”
八阿哥好笑道:“說得好聽,只怕你住不上兩天就要抱怨,又是冷清無趣,又是飯菜不合胃口。”
“切,便是一天爬一座山峰,也能高高興興玩個十天半月。餓了,隨便抓只兔子,釣兩條魚,撿點枯枝生把火,一邊煮魚湯一邊烤兔肉,又新鮮又好玩。”楚言兩眼充滿幻想。
八阿哥眼中帶笑,除了搖頭還是搖頭:“好好一個佛門清淨之地,如此胡鬧,也不怕佛主怪罪!”
她嘻嘻笑道:“油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我佛慈悲,寬大為懷,豈會同我計較?怕的是廟裡出來個唐僧,煩也把我煩死。先來為尊,我還是另找一個洞天福地。”
他目光一閃:“若是找到那麼一個洞天福地,怎樣?”
她仍是笑:“當然是占山為王啦。你願不願意來幫我抓兔子釣魚呢?”
他不答,靜靜地凝望著遠處的山色,良久回身拉起她的手,微微笑著:“那樣的日子,你想過多久?如果一輩子都只能過那樣的日子,你會歡喜麼?如果我只會抓兔子釣魚,只想與你男耕女織,你會喜歡我麼?”
她搖搖頭,輕聲笑道:“那樣的日子,一兩年裡過個十天半月也就夠了。而我,也不會織布。”
“記得麼,你說過,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
覺得眼眶開始發熱,她深吸一口氣,維持著嘴角的弧度:“我說過,可人心總是貪圖安逸,沒有的想得到,得到的也不願失去。”
嘆息著攬她入懷,輕輕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聲音溫柔:“也不知這裡面哪來那麼些奇思妙想。楚言,我答應你,有一日,我會幫你,我們一起把那些事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