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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玩“狼來了”玩上癮了?雖然這麼想,楚言第二天還是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九阿哥的外宅。

寒水出來,把她拉到一邊:“是八福晉要見姐姐。前天還親自過來了一回,向我道歉,說不得已用了我的名頭。”

“她說過為什麼要見我麼?”不知為什麼,楚言心裡十分不安。

“沒。不過——”寒水悄悄告訴:“我看她那天氣色很不好,聽老九說,八福晉的孩子沒了。”

八福晉好容易懷上,不用別人說,自己也是分外當心,只是正月里應酬本來就多,八阿哥交遊廣闊,人情往來就更多,她生性好強,不肯被人小看,忙碌了幾天,竟見了紅。太醫開了安胎藥,再三叮囑靜養不可操心動氣。然而,八阿哥府上和幾個莊子的大小事務向來都是八福晉一手操持,八阿哥並沒有其他家眷,八福晉喜歡親歷親為,許多事一向不假人手,一時間,就是她想放權,遇到點情況,底下幾個管事也不敢決定,還是要來討個主意。八阿哥公務繁忙,也不是很知底細,只讓管事的看著辦。八福晉放心不下,時不時還是要過問一下,拿來帳本對著看,不經意間竟讓她發覺一個莊子的管事悄悄地盜用款子嫖妓養小老婆,只因這人是她娘家帶過來的,頗得她信任,又小心,面子上的事情做得十分漂亮,竟讓他實實瞞了幾年。這事犯了八福晉大忌,哪裡忍得住,立刻召集各路管事,結結實實處置了那人,隔山敲鼓地震懾了其他人,本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只可惜驚動了胎氣,盼了許久的孩子竟然沒了。

寒水說完,連連嘆氣:“怪可惜的!怪不得老輩們常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八福晉這麼著,到頭來卻是難為了自己!”

楚言也是嘆息,想來這些天,八福晉一方面要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另一方面又要自責及被人指責,真是可憐!以她的知識和見解,自然知道八福晉身體健康,胎兒也沒有那麼脆弱,流產的原因多半不是因為動了氣,而是因為這次懷孕本身有點問題,自然淘汰的結果,這個孩子本來多半也是保不住的。只是,這些話卻不能說,不然,還被人以為她幸災樂禍,因而,只對寒水正色道:“別再說這些話,她失了孩子,不知多麼難過,旁人只能排解,豈可再加責怪?”

寒水慚愧地點點頭:“姐姐說的是。我記住了。”

姐妹倆正在敘話,丫頭進來說八福晉來了。

寒水招呼八福晉坐定,知道她有話要同楚言私下裡談,只好把擔心和好奇都放回肚子裡,找個藉口走開。

八福晉今天沒有穿紅,而是一身藏藍,端莊持重,尤其襯得她膚色雪白,眉目如畫,透著幾分病態的嬌弱。很美,但不是人們習慣了的那個八福晉!

說完該說的客套,定定地望了楚言一盞茶的功夫,八福晉的目光垂了下去,凝固在地磚上,似乎那裡有她最感興趣的東西。

楚言靜靜地坐在她的對面,面無表情,敵不動,我不動。雖然對她充滿同情,弄清她的來意以前,她不會放鬆戒備。真是世事無常,楚言在心中苦笑,當初,王楚儼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以一個“狐狸精”的身份,和一個男人的妻子這麼對峙,而且,明明是對方比較符合狐狸精的標準。

終於,八福晉下定決心,抬起眼,眼神空洞中含著哀傷:“長話短說,只要你願意,我替你們去求皇阿瑪成全。”

楚言張了張嘴,又合上,滿腹狐疑古怪,不明白她怎麼會說出這話。看樣子很像憂鬱症,重大打擊之下,自暴自棄了?下一刻會不會翻臉,張牙舞爪?楚言小心翼翼地勸說:“福晉年輕,身子骨也好,假以時日,自能兒女繞膝。” 話剛落音,楚言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了。蠢啊!這不是告訴她大家都知道她的孩子沒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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