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滔滔不絕,也沒有給他滔滔不絕的機會。
時尉是很想加入時紡的聊天的,但是他一時沒能適應,也捨不得加入。
時紡嘰嘰喳喳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活潑讓時尉感到了歸屬,有了現實存在的真實感。
他認真的盯著這個早已在記憶中模糊掉面容和身影的女孩,看著她跟只小麻雀似的在這個悶熱狹窄的空間裡轉來轉去。
「哥哥哥哥哥,我聽曉曉說,明年的聲音就會變了是嗎?」時紡的注意力總是轉移得很快速,想起一出是一出,一邊煮飯添柴,一邊問起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時紡是個倒霉孩子,從小到大大病小病就沒斷過,但她同時又是個幸運的姑娘。
家裡有他們鎮上讀書最好的哥哥,看的書多,懂得多,所以時紡出門,從來都是高高昂著腦袋,說上一些聽起來雲裡霧裡但是讓人覺得很厲害的話,總能將小夥伴們唬得一愣一愣,瞪大了眼睛崇拜地看著她。
「也不一定是明年,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到了一定年紀都會有變化,男孩要晚一些女孩要早一些……」
時尉說著話,時紡便用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盯著他看。
「你們老師都沒有說嗎?」時尉說話就是一愣。他對幾十年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尤其是這幾年。窮苦、貧困、飢餓、人禍,讓他不斷地逃避著這幾年的記憶,所以一下沒想起來這時候的情況。
他們家在午長鎮下面的一個農村,說不上偏僻,但也絕不便利。村里沒有高中,也沒有中學,連小學也沒有,上學只能去鎮上,教育落後得很。一個班有時候有三分之一都沒有全部的課本。
人們渴望著知識,但現實卻是沒有多少知識給他們。
時尉記得,他讀書的時候也是沒有什麼書看的,是他的學校的校長,一本本地向其他學校借書、借卷子,然後手抄分給他們這些高三的學生們。
「紡紡,你想去鎮上嗎?」時尉突然問。
「想呀想呀!」時紡連連點頭,但臉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但是爸媽又不讓我去。」她撅著嘴,只比灶台高一點的小姑娘費力地將水和番薯絲放進鍋里。
時尉笑了一下:「我和爸媽說,讓他們明天去鎮上的時候把你也帶上。但是——」
時紡的眼睛一下就亮,期待地看著時尉。
「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你必須要好好完成!」時尉對著時紡招招手然後對他說了要求。